第27章 眾生為子

  等到林清聖回到渝城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坐在辦公室椅子之上已經不知道多久的布偶。

  滿是縫合線的臉頰、暗黑色的布質身體、詭異的笑容與鋒利的尖牙。

  黑暗與詭異的風格一如既往。

  “你似乎迫不及待地來見我？”

  布偶淡淡地笑著，似乎已經等了他許久。

  “他怎麽在這裡？”

  林清聖看了一眼站在布偶身邊的白崗亮，開口問道。

  白崗亮穿著一件運動裝，用癡迷地眼神看著布偶，像是在看著一件稀世奇珍，似乎隨時要拿起電鋸什麽的動起手來。

  那種目光就像是科學怪人打量著他的小白鼠。

  布偶人詭異地笑了笑道：“我在跟白教授探討如何研究我這具身體，才能更加有效得到有意義的知識，我們探討的很開心，白教授有點迫不及待，我其實挺理解這種心態的，生命形態讓你們無法控制自己渴望。”

  布偶人的聲音詭異而有磁性，溫文爾雅之中似乎又帶著歇斯底裡的瘋狂。

  讓林清聖聽著有點不寒而栗，能夠將研究自己說得這麽文雅的人，怎麽都讓人有些不舒服。

  “我們需要單獨談談。”林清聖強調著單獨二字，然後瞪著旁邊的白崗亮，似乎希望其離開。

  不過，白崗亮現在根本看不到林清聖。

  他直直地盯著布偶人，似乎那暗色的麻布構成的身體帶著無法言語的吸引力。

  “白教授，麻煩你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這位林警官聊聊，他大約不太希望你在這裡。”

  布偶人看著眼前的林清聖，淡淡道，沙啞的聲音滿是提醒的意味。

  白崗亮聞言皺了皺眉，似乎被打斷了腦海之中幻象著的實驗過程，極其不爽。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在白崗亮走出之後，林清聖抬起了頭，像是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個布偶人。

  “你讓我去茅山送鬼的時候，就知道這等同於踢山門？”

  林清聖想要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但是他失望了。

  “對啊，我知道。”

  布偶笑著回答道，就像是在回答“吃了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吃了”。

  布偶從來都知道，但是他還是讓林清聖等人去了。

  這細思極恐！

  “你想挑起大明與茅山矛盾？”林清聖讓自己努力平靜道。

  布偶點了點頭，像是和朋友閑聊一般道：“對，多有趣不是嗎？”

  “你真的像是一個瘋子。”

  林清聖深吸了口氣，道。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眼前的布偶真的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他說的打發時間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布偶搖了搖頭：“不要表現的這麽憤怒，你們又沒有打起來，真正茅山也沒有降臨，你們想要踢山門都到不了。我是一個理智的人，深知戲劇不能一次性看完，所以你們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最不堪的局面也不過是你們死在那茅山之上罷了，不過可能性太小了，濁虯是茅山的守山人，雖然性子急躁，但是殺幾個凡人還不至於。”

  林清聖看著眼前的布偶，原來這個布偶玩的不是他，而是大明，所有的交涉人員的生死他都不介意。

  他介意的只是這遊戲能不能繼續下去。

  “你………”林清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譴責？

  似乎完全沒有道理。

  動手？

  也完全打不過。

  他就站在你面前表明了要玩整個大明乃至於整個世界，你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怎麽了？”

  布偶人站起身來，踱步起來。

  “我只不過是給了你一個機會，即便是我本身希望你們和茅山產生衝突，但是你們是否產生衝突我並不介意。”

  “天地為棋，眾生為子，這個階段我已經感受過了，我現在感到有趣的，是一群群手段高超的棋手合下一盤棋，無數色彩分明的大龍相互糾纏，湊成有趣的一幕，至於棋手們誰贏誰輸，我完全不在意。”

  “說多了，你太渺小了，你可能不太懂我此時的想法。”

  又是這句你太渺小了。

  更重要的是，林清聖他忽然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太過於渺小了。

  大明在眼前的布偶人眼中是一位棋手，那茅山也是。

  他不在乎誰贏誰輸，誰獲利誰死亡。

  他只在乎有趣。

  理論上，這種狀態對於大明來說，不能說是絕好，卻也不能說出絕壞。

  只能說不好不壞。

  布偶的立場處於中立，只不過他很有可能因為有趣來坑人，不過如果能夠利用起來，那麽其實對於大明來說這是好事。

  林清聖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換種方式來跟著布偶人交流。

  “那李慕白也是你預料到的？”

  “你說純陽一派的李慕白？呂洞賓隔代傳人那個？”

  布偶人就像是真的什麽都知道，侃侃而談：

  “他能夠救你，這是變數的一種，就像是孟子義坑你一樣，我默許這種變數。”

  “當然，我默許這種變數，但不代表我默許你從我這裡竊取有用的信息。”

  布偶的意思很清楚，不要再通過問見過的人來旁敲側擊來獲取信息，他既然定下了規矩，那麽一切都要遵守規矩。

  如果別人不遵守規矩，那麽他也不會遵守規矩。

  “你可以詢問信息，但是………”

  布偶人笑了笑，手指輕輕敲著桌子，道：

  “必須付出報酬！”

  嘗試碰到釘子，林清聖沒有氣餒，很自然地轉移的話題：

  “你似乎很看重白崗亮？”

  布偶人點了點頭：“他可以作為棋局之中一股力量。”

  “他可以？”林清聖挑了挑眉，有點無法理解。

  “他代表科學的力量，自然可以成為一個棋手。”布偶人淡淡地回道。

  “我可以問多個問題嗎？”林清聖開口問道。

  “可以，但是不能超出你們的支付能力，不然………”

  布偶人笑了笑，一切不言而喻。

  他會做出懲罰！

  林清聖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一字一頓道：

  “大明面對靈氣複蘇該怎麽強大自己？”

  布偶人聞言笑了。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