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往事已矣

  距離霍古穿越時間點的前兩年……

  “霍教授！快來看，有重大發現！”

  一名考古隊的隊員驚喜不已的朝著霍古招手。

  霍古小跑過去。

  “怎麽了？”

  “你看！這是骨質工具！距今四百萬年前的南方古猿們，居然已經知道該如何打磨製造骨質工具！”

  那名考古隊員面上滿是興奮的神情。

  當前考古界發現的最早製造簡單工具的南方古猿，是距今三百萬年一個叫‘露西少女’女性南方古猿。

  這個四百萬年發現的骨器發現，必將會刷新考古界對南方古猿的記錄！
  “看來這次考古界又要發生一次大地震了……”

  “果然這趟沒有白來……”

  其他考古隊員也是興奮不已，議論紛紛，作為考古隊的一員，新發現帶來的名譽必然是要分享到每一個考古隊員身上。

  “為保險起見我們給這個骨器做一次年齡檢測，別出了錯，到時候鬧笑話。”

  霍古比較理性，沒有被這發現衝昏頭。

  主要是他並不確定這個骨器是南方古猿自己的還是後來者加進去去，一些王公墓葬中會殘留不符合當時時代的東西，這不是說那些東西穿越了，而是盜墓賊落在墓穴裡的物品。

  “好嘞！”

  夜晚，考古隊員們因為南方古猿骨器的發現而在慶祝，盡管年齡檢測結果還未出來，但他們已經主觀認定是已經有了大發現。

  當然，也不排除是趁機想放松一下，畢竟考古工作是非常耗費精力且枯燥……

  霍古注意到，白天發現骨器的隊員，並沒有和大家聚在一起，而是坐在較暗的一邊，時不時看看天上的星星。

  “林楓，怎麽不和大家聚一聚？”

  霍古走到林楓邊上坐下。

  “教授，我在想一些事情。”

  “天文方面的？”

  見到剛才林楓的舉動，霍古下意識的這樣認為。

  林峰搖搖頭，“不是，我在想，如果南方古猿跨越時空到了現代，它們是如何看待如今我們這些智人的？”

  “我想它們不會把我們認作是同類，而盡管我們把南方古猿分到人類屬，但如果真的冒出個南方古猿，沒有人會把它當一個真正的人類來看待，說不定還會關在動物園……”

  ……

  曾幾何時，霍古都不曾想過自己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看著那個在暝的拘束立場中掙扎，渾身黑不溜秋，以植物根莖為食，只能依稀看出點人類影子的地底生物。

  真的能將他看作是人類嗎？
  其他人是怎麽想的，霍古不知道，但它無法接受。

  對它而言，人類文明已然滅絕。

  不是因為災難，也不是因為戰爭，只是單純的活著，活著存在的極限，死掉了。

  【霍古，你不要沮喪，人類還在，就算你不認同這些已經失去高智能的人類屬生物是人類，宇宙裡還有人類殖民的分支，他們的智能都還在，而且文明程度都很高。】

  霍古搖搖頭，它知道暝這樣說必然不是無的放矢。

  地球的人類向外殖民了，還打了跨恆星的星際戰役，盡管不如阿米巴，但並非不能稱作是達到了更高的成就，畢竟他們超越了地球上的人類。

  但……

  那些文明真的能算是霍古看來的‘人類文明’嗎？

  “暝，謝謝你這樣安慰我。”

  “可你說的那些是沒意義的。”

  【沒意義？為什麽？人類明明都還在延續。】

  駕馭著老態龍鍾的人類軀體，霍古漫步在草原之上，泛黃的高草叢逐漸撥開，踩踏出一條道路，蕭瑟的背影讓人感覺蒼涼。

  “如果有一個文明，它經歷了數億年的時間，主體智慧物種的基因與幾億年前迥異巨大，文化、生物習性、認知方式等等，都與幾億年前相比存在差異。”

  “並且，他們也不認為，過去的主體智慧物種與現在的他們是一個物種，只能算是基因上的近親，甚至依仗著技術生物改造整個種族，摒棄原本肉體以人造軀體為主，連基因近親都不算上，從物理層面上斷絕同類關聯性。”

  “你認為，這個文明還是原來的那個文明嗎？還是說它隨著時間的推移，演變成了另外一個外星文明？”

  霍古的問題，讓暝陷入深深的沉思。

  所有的問題綜合起來就只是一個——如果那個文明已經面目全非了，那還是曾經的那個文明嗎？

  【你是想說，哪怕向宇宙殖民，並且保持智能，甚至高於過去的智能，在你看來也不算是人類了？】

  “沒錯，無論是從物質還是信息層面上看，都稱不上是‘人類’，人類這個種族對於他們來講，只能說是曾經存在過的歷史。”

  暝並不滿意霍古的回答，它問。

  【那阿米巴呢？在你看來，阿米巴也不再是阿米巴了嗎？】

  “‘阿米巴’難道還是曾經的那個‘阿米巴’嗎？答案你應該比我清楚。”

  【……】

  霍古的反問，讓暝懸停在半空，呆愣了許久許久，不知該怎麽回答。

  正如霍古所言，阿米巴早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阿米巴，唯一不曾改變的，只是那些智慧的個體。

  至高意志不再是至高意志，采集者也不再是采集者，往事已矣。

  ……

  “思，你幹嘛阻止我？意志想要原來的人類文明，那我們就給它原來的人類文明！別說原來的人類文明，原來的地球，原來的太陽系，原來的銀河系，都可以！”

  是啊，憑阿米巴如今的力量，完全能把太陽系裡一億年中飛散出去的粒子全部抓回來，然後再把太陽恢復到一億年前的狀態和位置，太陽系乃至銀河系都可以恢復到一億年前的狀態。

  它們宛若神明，手握無窮，逆轉一切又如何不能做到。

  “永續，這樣沒意義啊，複原的人類難道就不進步了嗎？一切不過只是從頭開始，而意志所認同的那個‘人類文明’也必然會走向毀滅。”

  這一切能做到又能如何，有什麽意義？
  讓意志再面對一次人類文明的毀滅？

  “那，那我們就讓他們不進步，永遠保持那樣，閹割……”

  永續的不甘之語，被思憤怒的打斷。

  “閉嘴！你這是給意志驚喜嗎？你以為這樣意志會高興？你的做法只會讓意志憤怒！讓它悲傷！你敢這麽做我第一個滅了你！”

  “……你說得對，是我錯了。”

  ……

  一晃隔世，百萬年過去，阿米巴的宇宙生物們完成了跨宇宙遠航的準備。

  “出發！向著宇宙之外，進軍！”

  在霍古的一聲令下，這些趴伏在宇宙外膜的宇宙生物們，紛紛開拔向著無邊廣闊的新世界進發！

  【本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