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黎明前的拂曉
  靜謐的街道，殘破的大樓和路面，到處都是零散的金屬碎片，許許多多飛車的殘骸，隨處可見的火焰和屍體，除了些許風聲，最大的聲音主調就是孩子的哭泣聲。

  造成這樣慘狀的主要叛亂者，說到底星球可是帝國的財產，可居住星球就那麽三顆，如果不是確認無法收復，帝國是不會舍得下太重得手。

  對於這些瑟琳人的孩童而言，這場戰爭是他們人生中的災難，城市裡的大人們不是被殺就是嚇得逃跑，除了他們的父輩根本不會有人顧忌這些孩子的死活。

  帝國在這方面也是極其的冷血，因為在和組織的戰鬥中，組織慫恿孩童給帝國軍方下毒，偷偷安裝炸彈，這導致帝國軍方對這些瑟琳人孩子的慘狀完全是漠視的態度，沒有見到就殺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戰爭泯滅人性，這句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真實的戰爭可要比電視劇裡的殘酷上好幾萬倍，當真正發生時，沒有組織的個體是那樣的無助，誰也顧不上誰。

  隱藏在星球上的采集者們並不會被卷入戰亂的危險，生命場覆蓋了全球，它們有著比瑟琳人大數據體系更加全面的情報網絡，每一株植物，每一只動物，每一個細菌，都可以給它們提供情報。

  距離內亂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裡，帝國只是重建了軍事基地，然後是難民營，對於城市的恢復重建一直都是在找借口拖延，畢竟帝國就是不希望殖民星發展起來，這導致民眾最後一絲對帝國的期望完全破滅。

  帝國贏了戰爭，但也失了民心，霍古要的就是這個，這種千年凝聚起來的信仰心，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逐漸蒙塵，忠誠已經是過去式。

  叛亂只是片面的表象罷了，支持組織的是人民，因為人民對政權失去了信心，才會衍生出一個新的政權，這是集體自然選擇的結果，無法解決民眾的問題，在未來還會有第二個組織，第三個組織出現。

  帝國只不過是在做無謂的掙扎，越是掙扎陷得就越深。

  民眾‘失忠’會形成一種風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刻錄在他們的骨子裡，就像當初帝國用千年時間豎立起來的信仰心，這種‘失忠心’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樹立起來。

  一個帝國？不存在了！

  什麽政權來取代帝國都可以，麻煩讓帝國快點去死！
  不是我們背叛了帝國，是帝國背叛了我們！

  ……

  “終於是輪到我們出場了！”

  采集者們接到了來自族群至高意志的命令——允許它們在特定的時間內介入瑟琳人的事件當中。

  “誒！不會吧？！”

  “確實是意志的命令，也就是說，我們介入的時機已經很近了。”

  “是什麽時候？”

  有采集者詢問，意志方針是要求它們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所以它們必須等待，旁觀，可是現在卻不必再等待，所以采集者很好奇是什麽樣的時機能夠在不影響‘好好先生’的形象為前提，參與到瑟琳人內部的這場鬧劇中。

  “呃，讓我看看先……”

  “是帝國艦隊對一顆殖民星殲滅轟炸之後？”

  采集者有些古怪的給予其他同族們信息。

  “……你確定信息沒錯？”

  “不可能的，瑟琳人哪有可能對自己的星球進行殲滅轟炸。”

  采集者們不認為帝國艦隊會使用殲滅轟炸，因為殖民星是瑟琳人自己的星球，如果不是理由充分的話，毀滅一顆適合居住的行星將會受到瑟琳人社會的敵視，更會引起恐慌——今天能夠眼睛都不眨的滅掉這顆星球，明天是不是就有可能來滅掉其他帝國的星球？
  已經一定程度上了解瑟琳人的采集者們，並不認為帝國艦隊會這麽做，況且，叛亂早就已經發生，也不見錨泊在星港的帝國艦隊有什麽反應，也就只是軌道投送那種程度的戰鬥參與。

  不過……意志是不會有錯的！覺得不對勁也只是我們智商不夠！——每一個采集者們堅定的這樣認為。

  正因為抱有這樣的想法，有采集者就反過來根據任務內容推演。

  “可以反過來想，帝國打算進行殲滅轟炸，那就意味著帝國已經不再把星球認為是屬於他們自己，星球上的瑟琳人也不再視作為同族，這是在不久的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憑他們殘暴的本性，會毫不猶豫的對這些‘異族’大開殺戒，就像當初對待我們一樣。”

  “沒錯，這樣就說得通了，可為什麽是之後呢？殲滅轟炸以前不是更好？”

  “……是啊，為什麽呢？”

  采集者沉默思考著，良久之後，主觀猜測起來。

  “也許這樣在意志看來更好？”

  “應該是這樣。”

  時間繼續流逝，十多年就這樣慢慢的過去，帝國也從原先的萬人擁護，成了如今的敵視根源，兩顆殖民星上的瑟琳人連帶著帝國母星上的瑟琳人也一同敵視。

  星球上的瑟琳人早已經在大環境下，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初衷，目標不再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恢復到黃金三年的時候，而是為了推翻腐朽的政權，林林種種的小組織猶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

  這些組織的目標只有一個，推翻舊政權，成立新政府，領導人民過上更好的生活。

  很純真的想法，但現實很殘酷，在帝國大數據面前，瑟琳人就像是張不密封的檔案，有什麽秘密一查就查的一清二楚，絕大部分的小組織就這樣被帝國磨滅。

  但相對的，能夠幸存下來的小組織，那將是真正意義上的恐怖，恐怖到哪怕開了全視角的采集者，也沒辦法確定他們的成員有多少，都有誰，成員之間的交流究竟是什麽意思。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將彼此的情報給傳遞完，兩個人看似不經意間的擦肩而過，可實際上已經完成了情報的交遞。

  做到這種地步，都是帝國逼出來的，連采集者的全方位視野都騙不過，又怎麽能騙過帝國的大數據？又怎麽能騙過高性能AI？

  總結過去那些失敗者的教訓，這個新興的小組織以驚人的能力在帝國眼皮子底下發展壯大，帝國還渾然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