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智慧錯了，那麽誰是正確的？

  吞星此時還在地球的外圍，他的腦袋現在一片混亂。

  這個時候是他少有的沒有因為饑餓而失去理智的時候，但是因為大天使和地獄魔王的算計，此時的他和一個傻子沒有多大的區別。

  甚至因為並沒有感到饑餓，讓他連覓食的本能都消失不見了。

  這個樣子的吞星完全就是一個失去了自助能力的殘疾。

  智慧大天使馬薩伊爾帶著泰瑞爾現在就在觀察著吞星的情況。

  老實說他們兩個絕對是不懷好意。

  “馬薩伊爾，你打算利用這個家夥做什麽？”泰瑞爾有些疑惑。

  他並不清楚吞星這個家夥身上的特殊性，雖然他能夠直觀的感受到吞星那強大的力量。

  但是一個連自己的意志都陷入了混亂之中，甚至不懂得行動的家夥，泰瑞爾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家夥能夠用來做些什麽。

  “用來做一些我們不方便做的事情，當然不是什麽你認知之中的壞事。

  要是我打算做那種事情，我也不可能讓你知道。”

  馬薩伊爾倒是表現的很平靜，宏偉的野心和這個世界好像是有些格格不入。

  “伱以為自己會做什麽好事嗎？”泰瑞爾揶揄道。

  “我以為當時的你想要讓奈非天阻止我，是因為我要展開的是對奈非天的無差別殺戮。但是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和惡魔之間的聯系可沒有多麽的緊密，甚至他們腐化了也不具備多麽可怕的力量。”

  馬薩伊爾只是平靜的看著泰瑞爾，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和自己最強大的那個兄弟訴說。

  但是他也清楚，他有很多的東西一旦說出來就會被泰瑞爾阻止。

  泰瑞爾是正義的，這和他是不是正義大天使沒有關系。

  他為了正義可以作出一切他能夠做到的事情，這才是他選擇了正義權柄的原因。

  泰瑞爾是特殊的，是他選擇了權柄，而不是權柄選擇了他。

  為此所有的大天使都不止一次的懷疑過，泰瑞爾會不會就是高階天堂的意志本身。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出了這個結論的，腐化成為惡魔之後能夠具有多少力量，那可不是看他曾經具備多少力量。

  當然，這也有那麽一些關系，但是還是看他們的心到底腐化到了什麽程度。”

  泰瑞爾這番話說的並不清楚，甚至還有些沒道理。

  但馬薩伊爾明白自己的兄弟想要對他表達些什麽，無非是關於仁慈的事情而已。

  “看來你並不是完全不會被權柄所影響，泰瑞爾。”

  馬薩伊爾轉過了頭，不再看著自己的兄弟。

  曾經的他們是最好的夥伴，也是無法分割的兩個大天使。

  正義需要智慧去引導，這也是曾經泰瑞爾和馬薩伊爾都認可並且作為準則的道理。

  “好吧，或許這段時間我會變得有些婆婆媽媽的，但是你知道的，我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就像是我們的曾經一樣。”泰瑞爾輕輕的說道。

  “很快？那是在我們眼中的時間刻度，但是對於現在來說，那段時間已經足夠漫長了。”馬薩伊爾歎了口氣。

  “我要讓這個家夥出現在地球上，作為這個星球上所有人的敵人。

  我想你大概也能差距到這個家夥身上還沒與完全消散的，屬於因普銳斯的氣息。

  他會作為高階天堂的敵人，當然也是燃燒地獄的敵人。

  到底是我們得到了這個星球人類的信仰，還是我們的聲望徹底墜入塵埃之中，那就要看你能夠做到什麽程度了。”

  馬薩伊爾有些不負責任的說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在我得到現在這些力量之前，你就已經算計好了這個家夥？按照你原本的計劃，是由誰出手解決這個大家夥？”泰瑞爾有些驚訝。

  這種之前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事到臨頭忽然來上一個大的這種情況。

  這就格外的離譜而奇怪了。

  “原本的計劃？哦，我忘了你對我的了解還停留在庇護之地的那段歲月之中呢。

  好吧，如果你沒有像是現在一樣歸來的話，那麽出手的就是我了。當然，是死亡大天使馬薩伊爾，而非智慧大天使。”

  馬薩伊爾發出了輕笑，讓他所說的這番話變得像是一個惡劣的玩笑一樣。

  但是泰瑞爾知道，馬薩伊爾幾乎不開玩笑。

  他的每一次開口，都是有著目的或者價值。

  “你需要彰顯死亡的恐怖？我不理解！或許活著的人會因為眷戀生命而厭惡死亡。

  但是你我都明白，死亡是賦予了生命價值的存在。”

  泰瑞爾似乎是打算和馬薩伊爾爭辯一下，但是他能夠想到的也只是這種程度的理由了。

  “當然，我們都清楚，但是並非所有人都清楚。

  雖然人類的信仰對高階天堂來說毫無價值，但是高尚的靈魂會填充有些空曠的高階天堂。

  那麽泰瑞爾，你告訴我。你覺得在我們的引導之下誕生高尚靈魂的可能性更大？還是自然誕生的高尚者更多？”

  馬薩伊爾沒有回頭，他還是在仔細的打量著前邊發呆一樣的吞星。

  吞星到現在還沒有行動並沒有超出馬薩伊爾的預料。

  因普銳斯給予吞星的能量讓他不會感到饑餓，但是這終究是會結束的。

  能量會被吞星所消化，用不了多久吞星就會變成那個饑餓之中逐漸瘋癲的存在了。

  到時候吞星自然會對面前最近的這顆星球動手！

  這是大天使需要的結果，至於地獄魔王們需要吞星的什麽，馬薩伊爾並不在乎。

  無非就是在饑餓之中的那種癲狂？

  貪婪或者暴怒之類的情緒。

  當一個存在的一切意志都被這些負面情緒所主宰的時候，就是將他們拖入燃燒地獄的機會了。

  燃燒地獄需要這個世界的本質，這一點和高階天堂是一致的。

  “馬薩伊爾，現在的燃燒地獄就是最虛弱的時候，我們沒有出手直接試圖淨化燃燒地獄已經有些奇怪了。”

  泰瑞爾說道。

  “當然，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纏繞的燃燒地獄，雖然我並不覺得庇護之地的那段歲月是多麽的美好。

  但是有一點你我都得承認，在那種情況下，人類才會仰仗我們的存在。

  這的確是有些卑鄙，但是我作為一個大天使，為什麽要事事都為人類去考慮呢？”

  馬薩伊爾的聲音之中已經帶上了笑意。

  他沒有做錯什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去考慮並且行動的話，的確是無法指摘他什麽的。

  至少同樣作為大天使的泰瑞爾不行！
  “我覺得有著更好的方式去處理這些事情，生命是平等的，自由的意志也是平等的。”

  泰瑞爾再次嘗試了一下說服馬薩伊爾，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做可能沒有任何的價值。

  “哈，這就是你引爆了世界之石的理由？
  伊納瑞斯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才讓奈非天孱弱到需要我們的幫助。

  但是你的行動造就了奈非天恢復強大，也讓那些本來可以被利用的野蠻人敵視了我們。”

  馬薩伊爾對泰瑞爾曾經的做法感到嗤之以鼻。

  “智慧引導正義，但是你可從來都不是那種老老實實聽話的家夥。難道我給你指出的方向是錯誤的嗎？”

  馬薩伊爾稍微回頭了一下，只是但他立刻又轉了過去。

  顯然馬薩伊爾對泰瑞爾也並不是沒有任何的怨言。

  這才是正常的情況，相處的時間越久，彼此的差異就會越發的明顯。

  要麽對此視而不見，逐漸的習慣下來，要不就是發生衝突。

  大天使們大多選擇了前者，只是矛盾依然存在，只是不會影響他們的判斷而已。

  或者說他們早就習慣無視這種差異了。

  “我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種論調了。”

  泰瑞爾搖了搖頭，然後緩緩了從腰間取下了他的愛劍。

  “聖羽之輝，不管是什麽時候看到這柄劍，我都覺得很美。

  泰瑞爾，你做好戰鬥的準備了吧？”

  馬薩伊爾笑了笑。

  他知道泰瑞爾已經作出了決定。

  “既然智慧沒有錯過，那麽我稍微聽從一下智慧的指引總不是壞事。智慧應該可以告訴死亡該往何處去。”

  泰瑞爾意有所指的說道。

  “算算時間，他就快要餓了。你要不要等在這裡在他開始有了動作的第一時間就去體會一下他的力量？”

  馬薩伊爾的笑容變得舒緩了一些，這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那就不用了，我只需要戒備一下，別讓這個家夥在關鍵的時候逃脫了你的算計就好。”

  泰瑞爾說道。

  “誰能保證一定成功呢？再美好的願景也不是必然到來。計劃也總是會遭遇破壞者。

  我能夠做到的其實只是告訴你們走向什麽方向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已。

  至於如何走，路上又會遇見什麽困難，我只能和你們一起去克服而已。”

  馬薩伊爾緩緩的說道。

  他的手中拿出了羽毛筆和羊皮卷，這才是智慧大天使常伴身邊的東西。

  至於奪魂之鐮？那是死亡大天使的武器，甚至死亡大天使使用奪魂之鐮的時候也有那麽一些生疏的味道。

  “你說現在會不會就有某個魔神正在關注我們？”

  泰瑞爾開了一個不怎麽好笑的玩笑。

  “如果有的話，那只能說明我們沒有機會戰勝他們。

  還是說你想要重溫一下我們融為一體的滋味？

  我做好了準備，甚至一分為二了，但是你該如何說服因普銳斯和奧莉爾呢？”

  馬薩伊爾一本正經的回應到，這就是他面對玩笑的態度。

  認真，雖然不至於嚴肅，但也沒有多少樂趣可言。

  “或許奧莉爾和因普銳斯其實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不是這段時間他們就可以。”

  泰瑞爾說道，他本該是漆黑的瞳孔此時泛著一陣灰白的氣息，死亡的力量已經遍布他全身了。

  “我可真不想見到那一刻出現，尤其是至高天使之中不能沒有智慧。

  但我其實一點都不想作為死亡大天使存在下去。”

  馬薩伊爾歎了口氣。

  “或許我們都只是過於擔憂了，奈非天值得信賴。

  雖然他們也需要一些提防，誰讓他們那顆凡人之心總是善變。”

  泰瑞爾搖了搖頭。

  大天使信任奈非天，因為奈非天之中已經誕生過無數的英雄了。

  但是大天使也提防奈非天，因為奈非天踏足燃燒地獄並且融入其中也不是什麽罕見的故事。

  屠龍者終成惡龍，這樣的故事在庇護之地之中實在是太常見了。

  “貪婪的人不一定會成為惡魔不是嗎？
  暴躁的人也不一定會成為惡魔，甚至喜歡廝殺熱愛戰場的人也不是就一定會變成惡魔。

  反倒是那些信奉光輝，奉上了自己信仰和美好願景的家夥的最容易腐化。

  泰瑞爾，你覺得這是為什麽呢？”

  馬薩伊爾就是在說那些奈非天。

  貪婪？這是人性的一部分。

  暴躁與好戰，那是人的性格和喜好。

  這些都不是決定一個奈非天會不會腐化的東西。

  “因為他們發現希望的光輝只能照亮眼前的地方，而稍遠一些的地方依然是一片漆黑。”

  泰瑞爾有些沉痛。

  那些聖殿騎士和聖騎士之中有無數曾經的英雄成為了惡魔。

  不是他們看不到希望，恰恰相反，他們隨時都能看到希望的光輝就在頭頂。

  但是出於光輝之下的人，所看向周圍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了。

  “那為什麽聖教軍之中反倒是沒有腐化者？”

  馬薩伊爾問道。

  “因為聖教軍永遠都在黑暗之中，光輝所照亮的只是他們的來處，他們一直都在泥濘之中蹣跚而行。”

  泰瑞爾有些遲疑的說道。

  “那麽伸出黑暗之中蹣跚的人只有聖教軍嗎？”

  馬薩伊爾的嘴角上揚著。

  “包括我們在內，所有存在都在黑暗之中。只是有些人將那麽一點微弱的螢火當做了全部的光明。”

  泰瑞爾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他們的世界從來都不美好，因為沒有任何一個美好的世界是將永恆冠在戰爭頭上的。

  “沒有對錯，只是為了活著和更好的活著。

  那些腐化的人類，其實只是方案自己當下活著的方式而已，他們可能動搖了，認為燃燒地獄之中那種活著的方式更加美好。

  所以我才打算贈予所有奈非天死亡。

  當生命終結，價值就已經確定，難道我這就不算是仁慈嗎？”

  馬薩伊爾輕聲問道。

  “你的仁慈隻屬於你，顯然奈非天不願意接受這種仁慈，因為這不是他們自己作出的決定。”

  泰瑞爾擠出了一個笑容。

  “智慧作出的決定不再正確的時候，那麽誰能夠作出正確的決定？

  是正義？還是希望？或者是勇氣？

  總不至於是平衡和命運吧？”

  馬薩伊爾的聲音帶著譏諷，他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