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音眉毛擰得更緊，“你這是幹什麽，我不過問你幾個問題，快起來！”

  小然搖搖頭，眼睛突然就紅了，“公主過去承受的太多，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夏梵音冷下臉，“小然，我要聽實話。”

  小然看著她不容置喙的臉色，抿了抿唇，這才道：“其實您怎麽會跟奴婢說這些事呢，奴婢也是在您喝醉之後聽您說起的——那時候您和蘇公子還有慕容公子都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有一日，您忽然約了蘇公子還給他下藥把他和陳小姐關在一起……就是那次，讓他們不得不成親。”

  很好的……朋友？

  慕容禦對她如此冷淡，蘇千丞幾乎字字句句針對她仇視她，他們過去竟然是很好的朋友？

  夏梵音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為什麽？”

  小然忍不住哭出來，“您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天，回來就把自己關起來喝了好多酒，喝醉以後還一直說對不起蘇公子……公主，奴婢不懂這些，只是聽到您說，三大家族必須聯手穩固朝堂。”

  夏梵音震了震。

  她想了很久，聯想起過去聽到的種種，才逐漸明白過來——

  景帝是開國之君，北狄的政權沒有經過幾代皇帝穩固，朝堂動蕩。

  九千歲的地位越來越高，根本無懼皇權甚至隱隱壓過皇權。

  同樣的，三大家族也不安於室，表面恭敬，實則陽奉陰違各揣鬼胎。

  景帝力不從心，只能讓他們相互製衡。

  可是三大家族聯手才能與九千歲抗衡，偏偏從前的慕容家和蘇家雖然關系尚可，但彼此都不甘屈與人下，而陳家乃是皇后外戚，更不會落於人後，所以三大家族之間鬥爭不斷，根本無法聯手。

  除非有人出來打破這樣的鬥爭。

  比如，讓陳嫣嫁給蘇千丞。

  夏梵音閉了閉眼，一聲歎息伴隨著涼風消散於夜色中。

  她以為刁蠻公主真的刁蠻，原來還如此憂國憂民。

  …………

  翌日。

  夏梵音起來用早膳的時候，權傾九正好早朝回來。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權傾九看著她蔫蔫兒的樣子，撩起袍角坐下，冷峻的眉心微蹙，“怎麽，早膳不合胃口？”

  她有氣無力的抬頭，“沒有，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那你起來幹什麽？”

  “……”

  夏梵音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睡不好就不起來，那叫放縱自我，本公主才不是那種人！”

  而且，她沒睡好是因為誰？還不都怪他？

  權傾九挑眉，“昨日是誰起晚了，險些趕不上皇上的壽辰？”

  夏梵音，“…………”

  她忍不住拍桌子，“權傾九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討厭，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

  男人拿筷子的手微頓，側目瞥她，“你想聽什麽？”

  她更生氣了，“你見過有人說好聽的話還要對方教的嗎？”

  權傾九，“本尊如何知道你喜歡聽什麽？”

  小全子，“……”

  公主殿下也真是為難九千歲了，哄女人這麽麻煩的事情，爺怎麽可能會呢？

  夏梵音咬牙，“女人喜歡聽的話都大同小異！”

  “……”

  男人遲疑了一下，“你今日……看起來比以往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