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停止喧囂，周圍的空氣徹底安靜下來。

  兩人之間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冷意。

  男人喉結滾了滾，冰冷嗤然的嗓音隨後響起，“朕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

  夏梵音眼神閃了一下，心底又不可抑製的升起那種熟悉的嘲諷。

  愛？

  早已消磨殆盡。

  恨？

  可能是仇恨之余，看著他裝腔作勢的深情，總會忍不住湧現一種旁觀者的冷靜和諷刺，尤其是看著他對如笙冷淡的時候，常常忍不住想，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裝的？

  然而當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時，當她意識到他可能會和如笙長相廝守的時候，那一股子嘲諷不減反增，更加濃烈了——瞧瞧，這就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

  她怎麽可能讓他得逞呢？

  他是要死的人。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他這輩子，都別想跟他愛的女人好好在一起了。

  夏梵音斂下眸，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嘴角又勾起那抹掩飾性極好的笑容，“奴婢從來沒想過要管皇上的事，只是覺得詫異，您若是缺貴妃的話……為何不立如笙姑娘呢？”

  權傾九瞳色深了好幾度，“如笙的問題，朕不想跟你討論。朕隻問你，願不願意？”

  最後四個字，充斥著冷意，顯然已經不耐煩到極致。

  夏梵音眨了眨眼，“不願意。”

  男人的臉色刷的陰沉下去。

  她又幽幽的補充了一句，“別說是貴妃，您就是讓我當皇后，我也不願意。”

  “竹、心！”

  男人再一次被她點燃了怒火，咬牙切齒。

  這種怒火牽扯出內心更深層的恐慌，她以這般嬌俏的模樣說出不願意的時候，又跟他心裡腦海中那道影子重疊了——那種囂張、那種倨傲，那種蔑視一切好像所有東西都不在她眼中的眼神。

  【別說是貴妃，您就是讓我當皇后，我也不願意。】

  權傾九冰冷而狠戾的目光盯著她，“怎麽，你就寧可當個玩寵，也不想翻身當主子？”

  他將她的下巴抬得更高，呼吸愈發的粗沉急促，嗓音也愈發的嘶啞，“你不是喜歡長得好看又位高權重的男人麽？朕的地位比他高得多，所以難道朕長得很差入了不你的眼麽？”

  這種問題，簡直羞恥的一逼。

  權傾九打死都沒想到，自己會問出這種幼稚到極點的問題。

  而且問的還是個宮女！

  他想把她撕碎了扔到一邊，毀掉這段不堪入目的經歷，可是看她眨眼睛的樣子，胸口震蕩出幾分莫名的漣漪，於是又什麽都做不出來，只能靜而不耐的等著她的答案。

  夏梵音也愣了愣。

  然後噗嗤一聲笑出來，笑著笑著，就笑的樂不可支了。

  平心而論，這男人是她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沒有之一。

  但是也平心而論，這張臉是她最最討厭的，也沒有之一。

  “你笑什麽！”男人怒喝。

  “咳。”

  她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道，“皇上啊，相貌這種東西誰高誰低還真不好說，但是有句話您肯定聽過吧——好像叫情人眼裡出西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