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仿佛沒有什麽變化。
如果紀媽媽沒有一天心血來潮想要看看兒子的話。
任何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了解總是深入骨髓的。
隻一眼,紀媽媽就知道兒子變了。
“……雲庭?”她有些不安的喊著他的名字。
兩人正在用餐。
紀雲庭抬頭笑笑:“怎麽了媽?”
紀媽媽手有點抖,她輕聲的說道:“……如果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
紀雲庭愣了一下,依舊勾著唇:“你在說什麽呢?”
紀媽媽將手裡的餐具放下:“發生了什麽事?”
紀雲庭臉色不變,慢慢的將嘴裡的食物咽下。
“沒什麽事情,你不必擔心。”他垂著眼眸,紀媽媽看不清兒子的神色。
“那你待會兒陪我出去買點東西。”
紀雲庭搖頭:“不行,等一下我得上遊戲。”
紀媽媽皺眉:“一個遊戲而已,晚點上不行嗎?”
“不行的,我還要去等人。”紀雲庭很堅持。
紀媽媽歎了一口氣。她看著兒子:“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
“媽。”
紀雲庭突然喊了她一聲,他認真的問道:“爸爸當年離開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紀媽媽愣住了。
她看著兒子:“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有點好奇。”
紀媽媽神色有點憂鬱:“大概……就是天塌了吧,有點不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麽了,感覺沒了那個人,什麽事情都淡了。”
紀雲庭安靜的聽著,到了最後才說了一句:“那你最後還是又嫁給了秦叔叔。”
他好像在問紀媽媽,又好像只是喃喃自語:“那麽快,就忘記了爸爸嗎?”
“我沒有忘記你爸爸。”
紀媽媽說道:“再深的痛苦都會過去的,生命裡也總會出現新的人。”
紀雲庭給她盛了一碗湯遞過去,聞言笑笑:“或許吧。”
可是他心裡卻在對自己說,不是的。
別說是一年,再過一年,再過十年。
他覺得都過不去的。
心就那麽點大,被一個人塞得滿滿的了。又哪裡還能騰出位置給別人呢?
送走母親,紀雲庭睡了一覺。
他夢到了阿昭,對方就在兩人初見的平原之上,她還是那個冷冷淡淡的模樣,卻會對他露出開心的笑容。
“紀雲庭,你一定要來找我呀。”她對他伸出手。
他想去拉住她,還沒碰到,那個人的身影就倏然化作了點點星子,風一吹,就散了。
他自夢裡醒過來,凌晨四點。
近來的睡眠是越來越淺了。
紀雲庭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的額角,就那麽怔怔的坐在床上發呆。
黑暗裡,一個人,寂寞就會無限的放大。
那些白日裡刻意遺忘的情緒驟然爆發,潮水一般將人吞噬。
紀雲庭抓住了心口的睡衣,隻覺得那處地方仿佛絞在一起,連呼吸都帶著撕裂一般的痛楚。
“阿昭……阿昭……”
他低低的喊著這個名字。
這人的音容笑貌無時無刻不在腦海裡回放。
一滴冰冷的液體打在被面上。
“……我想你了啊。”
——
今天四更完畢。
凌晨見。
求票票求票票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