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樓出來後,裴寶山摸了摸肚子。
並未吃飽。
他飯量一向大,但梁叔招待他的都是一些精致的菜色,魚生雖然好吃,可即使有四五盤也是吃不飽的,何況他隻吃了幾筷子。還有那水蛇粥,味道鮮美是鮮美,卻是不飽腹。
再說,梁叔一家太熱情,又要認親又要認師傅,他總不能一邊拒絕一邊放開了吃,那就顯得失禮了。
他想回武館看看有沒有吃剩的飯菜,結果回到門口,竟看到姚鮮花站在武館的門口。
此時天已全黑了,她站在一盞橘色的燈籠下面,燈籠映得她的身材愈發地窈窕,而且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一張小臉顯得有些不耐煩。
“花兒,你不是回村了嗎?怎麽會在這裡?”裴寶山立刻加大步子走到她面前,再道:“我傍晚去找你,你店門已經關了。”
姚鮮花一看到裴寶山,臉上的不耐煩頓時一掃而光,她朝他笑道:“我沒有回村,傍晚有事出去了一下。”
“那你吃飯了嗎?”裴寶山又問。
姚鮮花搖搖頭,再摸著肚子撒嬌道:“人家都快餓壞了。”
“正好我也沒吃飽,花兒想吃什麽。”
“雲吞!”
“行,那咱們一塊去。”
……
石華鎮的夜晚雖然很冷清,一到天黑,各個店鋪都關門了,只有一些小吃鋪會開門。
雲吞店的老板原本也打算關門了的,但裴寶山和姚鮮花一來,他便又多煮了兩大碗雲吞給他們端過來。
姚鮮花餓了挺久的了,一見到熱氣騰騰的雲吞,便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吃。
她一邊吃一邊給寶山講下午的遭遇:“一個混混,說買了我的折疊椅摔著了屁股……”
裴寶山還是半飽的狀態,卻是吃得不急,一邊吃一邊聽姚鮮花嘴裡迸出來的“屁股”,不但不覺得她粗俗,反倒覺得她可愛極了。
花兒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比別人可愛。
姚鮮花沒有提到陳天來,畢竟這號人不好惹,她不想裴寶山為了她而去得罪這個人,隻把自己收拾那混混的過程說了。
“花兒,你處理得真好,也很機智,但下回再遇到這種事,你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不可以一個人強出頭,”裴寶山看起來很不放心的樣子。
看,就知道不能跟他說,他總把她當成小孩子。
“寶山哥,那你傍晚之後去了哪裡啊?”姚鮮花問。
“酒樓的梁叔請吃飯,梁叔就是鮮肉那個同窗的爹,本來想叫你一塊去的,可你不在,”裴寶山道。
“哦,那小子啊,”姚鮮花說罷便搖搖頭,似乎很不喜歡梁文才。
吃完雲吞,裴寶山要送姚鮮花回鋪子裡。
越到夜深,路上就越黑,街上的行人也越少。
裴寶山不怕走夜路,擔心花兒踩到碎石子之類的東西,便牽著她的手一起走。
本來吃著雲吞還挺多話聊的,可是現在走回去卻是一路無言。
幸好他們已經養成了很好的默契,就算不說話彼此間也不會尷尬。
到了鋪子的後院,他送她進了屋,又替她點著燭火,再去馬廄將馬喂了,而她則去灶房燒了些熱水,打算用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