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邊才露出魚肚白，裴寶山和姚鮮花就已經騎馬在回去的路上了。

  仍像昨晚來時一樣，他在前，她在後，她摟著他的腰。

  可今天的馬速不快，氣氛也跟昨晚不一樣。

  昨晚來時，兩人都是高高興興的，風馳電掣的，彼此間相處也是輕松而大方的，跟小時候沒有什麽兩樣，仍是青梅竹馬的兩小隻。

  可經歷了一個晚上，姚鮮花卻覺得有些東西似乎已經變了。

  他不言，她不語，隻默默地騎著馬。

  就這樣回到鎮上，裴寶山默默地替她把馬車的車廂裝回去，而她則把鋪子的鑰匙給他，再半低著頭道：“那今天早上，就勞煩你替我看店了。”

  他點點頭，應了一個字：“嗯！”

  她正要上馬車，可他卻又拉住了她的手，並且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他眼中顯然有一絲自責：“花兒，昨晚的事，我……太衝動了一些。”

  “你……你也沒做什麽，”姚鮮花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因為羞澀。

  昨晚他確實強勢了一些，能做的都做了，彼此也都坦白相見了，可到了最後一步他卻停下來了，並沒有越過雷池。

  雖然這樣，可姚鮮花還是覺得他們已經由青梅竹馬上升到真真切切的男女關系中去了。

  褪去了純真，多了一些成人之間的相處方式。

  “花兒……你生我的氣嗎？”他問。

  她張大眼睛看他。

  這種事，有什麽好生氣的？很正常啊。

  她便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麽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笑過呢？”裴寶山看起來有些緊張：“是不是怪我太過衝動，沒有等到成親時就冒犯了你？”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時代的人都太保守，尤其是像寶山這種正直而又傳統的男人。

  她便握住了他的手，再對他笑了笑：“寶山哥，你不管做什麽都是對的，我……不過是……有些害羞罷了。”

  說完，她又踮起腳，在他的唇邊親了親。

  裴寶山這才松了一口氣。

  “寶山哥，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又道。

  “好，對了花兒，下回出門，把老虎油和來克油都放在馬車上，以防萬一，”不管任何時候，他想的都是她的安全。

  姚鮮花心裡又是一暖，便又對他笑了笑，這回笑得十分燦爛，笑得一雙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兒。

  裴寶山也笑，一開始是傻笑，後來便笑出了聲來。

  從昨晚一直壓抑的氣氛，在這一刻終於煙消雲散了。

  ……

  那天，裴寶山也在武館裡教徒弟們學武。

  如今來學武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根筋顯然應付不過來了，所以裴寶山有時候也會幫忙教一下。

  他現在教的是一批短期的學員，梁文才也在其中。

  梁文才是書呆子，平時就少運動，四肢又不太協調，學起武來自然感到十分吃力，一套動作教別人只要三四遍即可，教他卻是要四五遍。

  可梁文才也挺傲氣的，不肯服輸，等別人都去吃飯了，他就自己留下來練。他想，就算自己達不到裴寶山那樣的境界，可好歹要會些招式。

  畢竟姚鮮花喜歡的是裴寶山那種有氣勢的男人。

  若將來再遇到姚鮮花那樣的女子，自己也不會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