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周圍隻掛著一隻燈籠，黑漆漆的，她回頭看了裴寶山一眼，裴寶山並沒有看過來，真正做到了非禮勿視。

  幾名女子走後，姚鮮花再回頭招呼裴寶山過來：“寶山哥……可以過來了。”

  裴寶山也走了過來，兩人一同慢慢地走進溫泉裡。

  溫泉的水不深，隻到膝蓋處，他們找了一處平滑的地方坐下來，這樣溫泉就浸到胸前的位置了。

  泉水有些燙，泡進去著實舒服，姚鮮花慢慢地松了一口氣，隻覺得一天的疲憊隨著熱氣慢慢消散了。

  “花兒，感覺怎麽樣？”裴寶山問。

  “不錯，”她笑了笑：“挺舒服的。”

  “舒服就行，咱們不用趕時間，慢慢泡，明天一早我們再趕回去，”裴寶山一邊說一邊從水底下牽過她的手。

  她也回握了他的手，再應了一聲：“恩。”

  剛來的時候，天上有雲，而如今雲層卻漸漸散開了，露出了滿天的繁星。

  他們倆一邊泡溫泉，一邊看著星星聊天，隻覺得身心都是愉悅的。

  然而，這種愉悅和平靜很快就被一陣不和諧的聲音給破壞了。

  不遠處的一處泉眼，傳來一男一女壓抑的聲音。

  那聲音一開始壓抑，如同下雨前的風聲，後來風聲越來越大，還伴著電閃雷鳴，雷聲越來越密集，接著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

  整個過程延續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

  在這半個時辰裡，姚鮮花和裴寶山都跟石化了一樣，隻僵硬地坐著，再呆呆地聽著，好不容易等到那聲音平靜下來，兩人這才互相看了一眼。

  昏黃的燈光下，裴寶山的眼裡閃著一道異樣的光，似乎他在壓抑著什麽。

  姚鮮花的心不由地顫了一下。

  ……

  也許是溫泉泡得太久了，兩人回到房間的時候都是口乾舌燥的，姚鮮花換了衣服後，便捧著茶杯喝了半杯冷茶，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裴寶山亦喝了不少涼水。

  熄燈後，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

  他們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了，但以前都不會尷尬，今晚不知是不是受那溫泉邊的聲音影響了，隻覺得氣氛怪怪的。

  可他們都努氣克制住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還笑著對他道：“寶山哥，睡了，做個好夢。”

  裴寶山語氣平靜：“花兒也一樣。”

  她翻身朝裡睡，而他則朝外面睡。

  既然大家都能裝作沒事一樣，那便沒啥，雖然暫時入睡困難，但總能睡著的不是嗎？

  然而，不知是不是幻覺，那聲音卻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裡，由大到小。

  正要捂住耳朵，那聲音竟又變大了起來，她才驀然反應過來，那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

  客棧不隔音，聲音就是從隔壁床傳來的。

  她能聽到，那裴寶山自然也能聽到了，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

  她悄悄地翻了一個身去看他，卻對上了一雙透亮的眼睛，朦朧夜色中，他也在看她。

  對視了一會兒，他突然翻身朝她壓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