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村裡的人們依然喜歡聚在曬谷場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村裡一些喜歡議論人的農婦看見姚鮮花姐弟倆從山腳那頭走來,此時又三言兩語地議論開來了:
“鮮花應該又是去找寶山了吧?”
“應該是,那方向就是裴家的祖屋啊。”
“呀,還帶著姚鮮肉一塊兒,竟是姐弟倆一起去的,我還以為鮮花回回都自己去呢。”
“姚家一直跟寶山走得近的,以前鐵樹和姚二嬸子就挺疼寶山的,在水田邊也讓寶山幫帶鮮花,看來鐵樹兩口子是想把寶山當乾兒子呢。”
“那鮮花和鮮肉就多一個哥了,要真是這樣,那賠桃嬸還不知道心裡面怎麽想呢,自己不想要的東西,被姚家當成寶。”
“……”
農婦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但是他們的關注點已經從姚鮮花和裴寶山兩人之間上升到姚家和裴寶山之間了,既然是兩家的事情,那姚鮮花就不是不檢點了。
……
那晚,姚家人一起吃飯,姚鮮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話,而且三句話離不開裴寶山:
“娘,寶山哥真是太厲害了,能文能武,氣質不凡,不但會劈柴還會讀文章寫文章,我下次還要去找寶山哥。”
“我本來以為寶山哥會是一個慘戚戚的哥哥,沒想到這麽厲害,怪不得姐姐念了他這麽多年。以前我覺得板兒哥就很好,沒想到寶山哥好多了。”
姚鮮花踢了姚鮮肉一腳:“哪跟哪?”
見姚鮮肉說得這麽興奮,又把寶山說得這麽厲害,姚鐵樹忍不住問了一句:“既然寶山這麽、這麽厲害,那他怎、怎不如大富呢?”
“……”姚鮮肉頓時不說話了。
是啊,這麽一個身材、氣質、氣場都遠勝姚大富的人,怎麽就這麽狼狽地回村了呢?不應該是加官進爵嗎?
姚鮮肉畢竟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見識不夠,自然想不明白,便道:“這就不知道了,總之,寶山哥是一個好人。”
……
姚鮮花又在院子裡面做木製品了,這次是做一支蓮花款式的發釵,她做得專心,沒有留意姚金婆什麽時候來的。
也怪姚金婆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姚金婆在姚鮮花背後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忍不住開口道:“你整天瞎琢磨這些什麽東西?”
姚鮮花做得入神,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吼,手裡的刻刀差一點就削到自己的手指了,縱使平時脾氣再好,她也忍不住回頭瞪了姚金婆一眼。
“你瞪我幹啥?難道我說得不對?我前幾日就聽你大伯母說你成天不上山不下地,淨在這裡搗鼓這些東西,你爹娘怎麽也不管管你?”
姚鮮花不由地提醒姚金婆:“我家山上、沒地了!”
那地不是在她的授權下給大伯母要走了嗎?她上山種啥?
姚金婆見她還頂嘴,這時便更氣了:“山上沒地,那菜地呢?菜地不用管?那菜不用淋糞,不用澆水?你天天瞎琢磨這些東西就有菜吃?有飯吃?就算菜地現在是你娘在管,那你好歹上山砍砍柴,家裡都窮成這樣了,都一個多月沒有吃上肉了吧?”
而這時,王牡丹剛好炒好菜,她今天做的是臘肉炒蘭豆,正要往屋裡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