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無關?”賠桃嬸冷笑道:“你說得倒是輕松,沒錯。我們之間的確不再是母子關系了,但你既然是我養大的,那你所有賺來的錢就應該拿來孝敬我!”
說完,賠桃嬸便伸出手去:“拿來!”
裴寶山低頭看著賠桃嬸伸來的那隻手。
在他的印象中,這隻手一直是他年少時的陰影,這隻手會問他要豬草,要野菜,要蘑菇,要柴火,甚至連他上山采摘的小野果也會要了去。
而現在,她還妄想著將他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掌心裡!
裴寶山的目光從那隻手上移開,他回頭對姚鮮花淡淡地說:“花兒,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我那房子還有很多東西要修理。”
說完,裴寶山便沒有理賠桃嬸,而是徑自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姚鮮花本來一直揪著小拳頭的,她擔心裴寶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賠桃嬸欺負,別說賠桃嬸是裴寶山的陰影,就連姚鮮花都覺得賠桃嬸是她是的陰影。小時候,每當她跟裴寶山玩得高興時,那賠桃嬸就會拿著棍子過來將寶山打回去。
現在裴寶山讓她先回去,應該也是不想把她扯進來,那她就應該相信寶山可以將事情處理好。
再說,這種事屬於家醜,裴寶山應該不想讓她見到他的窘境。
於是她也轉身回去。
賠桃嬸忤在原地,手還伸在空中,結果裴寶山根本不理她,她不由地感到吃驚起來。
這便宜東西長大了,翅膀硬了,居然連她的話都不聽了。
她氣得朝裴寶山的背影喊道:“便宜東西,你給我站住!”
裴寶山哪裡理她,他步子大,沒多久就拉開了一大截,賠桃嬸不甘心,立刻就小跑著跟了上去。
樹底下的村民們見賠桃嬸走遠了,他們這才開始議論起來:
“這賠桃嬸也挺勢利的啊,前幾日見寶山瘸著腿回來,又沒個一官半職的,她立刻跟人家斷絕了關系,現在見人家賣野味賺了幾個錢,又巴巴地跟了上去。”
“可不是,不過我看寶山顯然不怕她啊。”
“都這麽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還怕她,照我說啊,繼絕了關系也好,不然賠桃嬸要一輩子吃死他。”
“寶山也可憐,你說他命怎麽這麽不好呢?別人參軍他也參軍,他回來就成這樣。”
“都說是命了,老天爺安排的,誰有辦法?”
“……”
……
裴寶山已經回到家了,而賠桃嬸一直跟在後面。
由於賠桃嬸這一路都在罵罵咧咧的,所以又吸引了一些路上的村民過來圍觀。
而裴寶山這一路都跟沒事一樣,仿佛賠桃嬸是空氣,是路邊的野花野草,不管她怎麽罵怎麽說,他就是不回嘴也不看她,於是這賠桃嬸就成了一個人唱獨角戲。
賠桃嬸罵得很無趣,便跟後面那些來圍觀的村民們訴苦:“我養他這麽大容易嗎?他小小年紀就被塞到我身邊,我供他吃供他穿,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大,他倒好,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當初怎麽就瞎眼養了他,人家不要的東西,我就應該拿來扔了,扔到山上喂狼喂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