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長想，這事遲早要說的，便道：“石頭啊，今年我跟村裡幾位族長商量了一下，大家覺得……寶山比較適合當這個隊長。”

  “裴寶山？”石頭瞪大眼睛。

  要是換成別人，石頭肯定就發火了，可換成裴寶山，石頭還不敢發火，一想到那天在碼頭打架的情景，他就有些慫。

  “村長，你是因為裴寶山打架厲害嗎？這劃龍舟又不是打架，要是不會管控，十個女人都劃不過一個男人呢，”石頭不滿地道。

  “這是幾位族長的意思，我沒辦法的，”村長也是個喜歡推皮球的，反正幾個族長又不在，怪不到他頭上。

  “行，裴寶山要當隊長，那就由他來當吧，不過，我來當個二隊長，總可以吧？”石頭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道。

  可村長還是為難的樣子：“今年跟往年不一樣，裴寶山說，隊員名單由他來定，他已經定好了，上面……沒有你。”

  “什麽？我連個劃船都沒有資格當嗎？”石頭問：“那舵手呢？敲鼓的呢？”

  “都、都沒有……我看那裴寶山似乎有把握的樣子，所以我就聽了他的，要是今年還是輸了，那明年還是由你來隊長，好吧？”村長厚起臉皮，笑呵呵地道。

  “你都定了，還問我幹什麽？”石頭甩了甩袖子，再氣乎乎地出了門。

  ……

  河邊。

  往常村裡的女人們都習慣早上和中午洗衣服，可每年龍舟賽前，她們都會不自覺地選擇在傍晚洗衣服，說早上的太陽大，會把皮膚曬黑。

  其實，就是為了看男人們在河邊劃龍舟。

  每年比賽的前半個月，劃船的男人們都會抽出傍晚的時間在河邊進行訓練，鍛煉隊友的默契，以及討論劃法和戰術等。

  村裡的婦女都靦腆，不敢大大方方地看，隻偶爾瞄一眼，再裝作認真洗衣服的樣子。

  若是三五個結伴來的，便會湊在一塊小聲地討論，這不，三角石頭那邊就有幾個婦女在議論：

  “領頭那個是裴寶山吧？我的天，你看他那身腱子肉！”

  “可不是，好大塊，壯得跟頭牛似的。”

  “你說，裴寶山身上的是肉，村裡王老三身上的也是肉，怎麽裴寶山身上的肉就這麽好看呢？”

  “不一樣吧，王老三那是肥肉，裴寶山的是瘦肉！”

  “噗，肥肉不比瘦肉香？”

  姚鮮花也在飯後拎著一盆衣服來河邊洗了，她倒是沒有村裡那些女人那般羞澀，再加上她跟裴寶山已經訂親了，便大大方方地看起來。

  由於現在天氣不冷了，劃龍舟的男人們又擔心掉河裡弄濕衣服，所以他們一個個都是光著膀子的。

  去年的賽龍舟她也看過，石頭當隊長，一船的男人要麽醜要麽瘦，沒一個好看的，可今年裴寶山挑出來這些全是壯實的，膀子大、腰細、手臂粗，加上鄉下男人皮膚黑，一個個都是古銅色的模樣，劃起船來，河面上仿佛散發著一陣濃濃的雄性氣息，別說多養眼了。

  但姚鮮花只是粗略地掃了一眼別的男人，之後目光就定格在最前面的裴寶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