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裴寶山要接替姚鮮花拿蘿卜,那些蘿卜只有五斤多左右,她自己就提得動。
可裴寶山堅決要替她拿,她隻得把蘿卜給他。
天已經大亮,太陽還沒有出來,霜水很重,天氣很冷,裴寶山又問她:“花兒,冷嗎?”
“不冷,走走,都出汗了呢,”姚鮮花笑起來,因為天氣冷,她的鼻頭和兩邊臉頰都被風吹得紅紅的,看著跟個娃娃似的。
“怎麽想到要單獨去拜訪林鄉紳的?你不怕嗎?”裴寶山又問她。
“怕什麽?”姚鮮花疑惑地問,覺得這件事很正常啊。
“村裡的女孩子不敢這麽做,”裴寶山淡淡地笑道。
“村裡的女孩,也不做木工啊,”姚鮮花又笑。
“……”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聊,他們很快就到了村與鎮交接的那一條路上。
這條路是在山腳下,地偏人少,加上現在時辰還早,所以前後都看不到一個人。
姚鮮花和裴寶山本來是正常地走路,一路走一路聊,就跟平常一樣。可走到那條路時,裴寶山卻突然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
她心裡一顫,隨即臉一紅。
可轉身看他時,他卻沒有別的表情,仿佛這只是一個很自然的動作。
她便也回握他的,手指還趁機抓握了一下,而裴寶山像是得到回應一般,他又輕輕地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這是……撩撥?
姚鮮花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也調皮起來,便也用食指輕輕刮蹭他的手心。
兩人誰都沒有看誰,甚至身子都沒有碰到一塊,遠處看去,就像一個大哥哥牽著妹妹的手一般,誰都不知道那兩隻握著的手卻是思潮迭起。
姚鮮花也並不知道,裴寶山並非她認為的冷靜自然,其實在他淡定的外表下,一顆心也同樣是洶湧澎湃的。
……
到了鎮上,裴寶山先去酒館賣他的野味。
不過,他留了一隻野兔,姚鮮花問他怎麽不賣完,他道:“你的蘿卜加上我的野兔,這禮可能更得林鄉紳喜歡,一靜一動,一葷一素。”
姚鮮花“噗”地笑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裴寶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耿直又沉默,直到見過他跟關關兩人絆嘴,她才發現他講話有時會透著一絲冷幽默,自己一板正經,卻能把別人逗樂。
姚鮮花也不知道林鄉紳的家在哪裡,但鄉紳在古代是農村統治者,說到林鄉紳很多人都認識,就這樣一路打聽,沒多久就找到鄉紳家了。
林鄉紳家在鎮子的東邊,他的家特別氣派,青磚高瓦,門前還立了兩個小石獅,有一個穿布衣,系著紅腰帶的家丁守在門口。
姚鮮花正要去找那家丁,卻在這時聽到一把陰氣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咱村那啞巴妹嗎?”
姚鮮花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便看見石頭牽著他的大狼狗從遠處走來,那條狗是黑色的,又高又壯,而石頭走在那條狗身邊,顯得特別的氣勢。
她記起來了,石頭正是在林鄉紳家裡當長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