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寶山平時穿得少,王牡丹和裴王氏給他做的新衣服更是很少穿,但那天他穿的是王牡丹給他做的那套藍衣,還把方巾戴上了,站在樹下,看著神采挺拔,玉樹臨風。
而姚鮮花也穿戴一新,一身粉色的衣裙,還戴了一支木釵子,秀氣乖巧中,又有一絲俏皮靈動。
……
石華鎮的上屬管轄縣城叫宜安縣,宜安縣四面環江,去縣城需要到鎮上的碼頭去乘船。
這是姚鮮花和裴寶山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
從村裡到鎮上,兩人都只是規規矩矩地走著路,但是到碼頭坐上船後,他們便完全放輕松了。
碼頭上人很多,客船,貨船,人來人往,不時有人推著一堆物品喊“麻煩讓讓”,裴寶山擔心姚鮮花被磕到碰到,便將她攬到自己身邊,像護著寶貝一樣走著。
走在他身邊,感受著他身上的氣息,她感到十分有安全,似乎只需要動動兩條腿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擔心身邊有什麽危險。
去縣城的客船不大,一艘能搭三十來個人的樣子,人滿即走,一個人收十文錢。
船票分兩種,一種是沒有座位的,只能坐在甲板上,一種是有座位的,在船艙裡面,姚鮮花第一次出門,自然選擇是坐甲板上的,這樣可以看到更多的風景。
船沒多久就開了,姚鮮花有些興奮,坐著東看看西看看,隨著船越走越遠,石華鎮的碼頭就越來越小,遠處的人便成了螞蟻般大小。
小般,江面,以及遠處古香的建築,倒真像置身於山水畫中。
“花兒是第一次去縣城吧?”裴寶山問。
“對啊,在此之前,我還沒有出過石華鎮,”姚鮮花笑道。
“不像,你這樣子,倒像是在京城待過的,”裴寶山又誇他。
她便羞嬌起來:“人家說的是真的。”
以前還小,爹的腿又不好,她和娘又要照顧爹又要兼弟弟,哪裡有機會出來。
要不是現在長大了,寶山又回來了,不然爹娘還不放心她一個人出來呢,她若是一個人出來,再在外面住兩晚,那在村裡的名聲肯定就壞了。
“寶山哥,你從戰場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坐船了?”姚鮮花問。
“是的,當年離開以及回來都是坐船,”裴寶山道,又見船上沒有認識的人,便愛撫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甲板上風大,吹得她的頭髮到處飛,他便又溫柔地替她把吹亂的頭髮別到耳根後面去。
姚鮮花一開始很害羞,但是掃了船上一圈,發現沒有認識的人,便乾脆把頭靠在他懷裡。
“寶山哥,我們去縣城要多久啊?”她看著問。
“約摸半個時辰。”
“啊?這麽久啊?”
“對的,你冷嗎?若是冷了,可以再披件衣服,”裴寶山一邊說一邊準備脫下身上的襖子披在她身上。
她連忙阻止他:“不用,我不冷。”
“手指都凍紅了,怎麽會不冷?”裴寶山不由分說脫了衣服,再將她緊緊地裹了起來。
帶著他體溫的襖子披在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