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也道：“可不是，搞搞小聰明的玩意她行，做櫃子她哪能行？前幾天我特意觀察過她的，她那些木板都是大柱二柱兄弟倆鋸的。”

  阿菊笑道：“姚鮮花這個人呢，以前是結巴，憋屈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出風頭的機會，她哪能錯過啊。”

  大伯母鄙夷地道：“就擔心風頭沒出成，卻淪為村裡的笑柄了。”

  “哈哈哈……”兩兒媳也跟著笑起來。

  正笑著，身後突然傳出一把凌厲蒼老的聲音：“你們這幾個在說什麽呢？”

  “奶、奶奶……”阿桃阿菊嚇了一跳。

  “呀，娘，你也來了啊？”大伯母見到姚金婆，立刻變得正經起來了。

  姚金婆剛剛一直站在她們背後，這幾個女人說的話，她全都聽進去了，姚金婆一副惱怒的樣子罵道：“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花兒難道不是我們姚家的人？她要是淪為笑柄，那不也是我們姚家的笑柄？你們就這麽不盼著我們姚家好？”

  大伯母和兩個兒媳不敢頂嘴，便也不吭聲了。

  曬谷場上，姚鮮花鋸起木頭來確實比趙顯要慢一些。

  很多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可她依然不緊不慢的樣子，按自己的節奏慢慢鋸著。

  趙顯則顯得很得意，他時不時看一眼姚鮮花，見她落後了一截，便沾沾自喜地朝李盈兒看過去，希望能看到李盈兒讚賞的目光。

  然而，李盈兒卻在跟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孩兒說話，她笑盈盈地盯著那男孩，眼裡的溫柔是趙顯從來沒有見過的。

  趙顯頓時升起一股氣來，他心想：這小騷娘們兒，平時對我動輒大呼小叫的，對那小白臉卻這麽殷勤，看我有機會不好好修理你一頓。

  趙顯一生氣，底下的木板差一點就鋸歪了，他擔心影響乾活，趕緊集中精力來。

  ……

  那櫃子是趙顯店裡賣的成品，是最常見的款式，所以趙顯對木板的尺寸了然於心，他不用測量都知道尺寸了。

  趙顯前幾年也是踏踏實實做過木工活的，只是這兩年他開起鋪子做了老板，就把木工活發出去給別人做，他隻管看店賣成品，所以不免有些手生。

  前幾塊板料他鋸得還不錯，後來就越來越慢了。

  大柱二柱眼尖，加上他們又算行內人，他們很快就看出來了：

  “趙顯雖然力氣大，乾活快，但是你看他的板料，邊角毛刺多，不如花兒鋸得工整。”

  “對，你看他滿頭汗水，顯然體力不行了。”

  他們又看向自己的老板姚鮮花，姚鮮花只是一個小姑娘，又有這麽多村民看著，若是換成村裡其他的姑娘，估計這會兒腿都軟了。

  可姚鮮花看起來尤其淡定，她從容不迫，不緊不慢，鋸出來的板料平平整整。

  板材鋸好之後，接下來便是做打槽裝板。

  這一部份尤其考驗木匠的手節，打槽的尺寸需要嚴格按尺寸來，有分厘差距都會導致裝配不上。

  ……

  時間已經接近晌午，而木工活又是一項繁瑣而重複的工作，有些村民們看得不耐煩了，便陸續散了，乾活的乾活，做午飯的做午飯，都打算過了晌午再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