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牡丹和姚鐵樹前一天就知道關關要來了,現在關關一來,兩人突然緊張得不知所措起來,王牡丹趕緊去搬凳子,用袖子在上面擦了又擦,就擔心凳子不乾淨,然後又道:“咱家裡面簡陋,關大夫,您……將就一下啊。”
姚鐵樹拄著拐出來了,他一邊出來一邊道:“他娘,給關大夫泡、泡點山花茶啊……關大夫,您是城裡人吧?以、以前沒來過這麽、這麽破的地兒吧?”
關關見夫婦倆這麽緊張的樣子,他不由地笑道:“你們以前怎麽招待寶山現在就怎麽招待我,我跟寶山一樣,大老粗一個,要不然怎麽會跟他混到一塊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王牡丹和姚鐵樹對“物以類聚”似懂非懂,不過聽完關關的話後,倒也放輕松了一些。
姚鐵樹又吩咐姚鮮花:“花兒,你不是買、買了些缽仔糕回來嗎?給關大夫拿點啊,他娘,你去給關大夫做、做飯。”
畢竟是家裡的男人,雖然腿瘸了,但是在外人面前,姚鐵樹還是要彰顯出自己是一家之主的。
姚鮮花和王牡丹二人非常配合,姚鮮花去拿缽仔糕,而王牡丹則去了灶房。
裴寶山見姚家人又熱情又緊張,他連忙笑道:“鐵樹叔,我這朋友比較將就,您不用太緊張,就當他是普通的大夫吧。”
“那、那哪行?人家遠道而來,又、又是神醫,還上門給我看病,我們不能怠慢的,”姚鐵樹道。
姚鮮花正好把缽仔糕拿來了,她一邊分缽仔糕一邊對關關道:“關大哥,等會一定要、留下來吃飯,我買了燒酒。”
關關喜出望外,連忙對姚鮮花眨眨眼:“真的?”
“恩,鎮上最貴的米酒,別的地方喝不到的,”姚鮮花笑著道。
關關連忙轉身對裴寶山道:“你瞧,人家花兒又聰明又有眼力見,不像你,我千裡迢迢過來,連口酒都沒有得喝。”
裴寶山淡淡地道:“那晚上的雞肉你就別吃了。”
“別啊,你這人怎麽這麽死板,半句玩笑都開不得,真是的!”
“……”
……
關關平時看起來一副挺不正經的樣子,但瞧起病來卻是一本正經的,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看病的時候,王牡丹、姚鮮花、寶山以及大妞姐弟倆,還有住旁邊的大伯母、阿桃阿菊都湊過來一起觀看。
關關一開始只是這裡捏捏那裡捏捏,並不說話,眉頭也皺著,圍觀的一乾等人也不敢打擾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是姚鐵樹繃不住了,他緊張地問:“關大夫,這、這還有救嗎?”
關關看起來仍然很嚴肅:“一般來說是沒有救了的。”
“啊?”姚鐵樹失望。
可關關突然又咧牙笑起來:“但是你很幸運,因為你遇到了我,你這條腿有救。”
“這、這……”姚鐵樹又高興又激動,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可關關竟又是話鋒一轉:“但是呢,我也是個粗人,不兜圈子,實話告訴你,想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是不可能的,畢竟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就算你能重新站起來,也只能是個瘸子,你得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