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記得自己，還有猶裡。

  “吃了藥就不會痛了？”歐陽暮冷著臉，語氣特別不好，卻還是依言之的話沒打電話。

  言之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記憶裡也有人說過這麽一句同樣的話。

  是一個孩子說的。

  言之睜眼看了歐陽暮一眼，那孩子的形象猛然和歐陽暮重疊在一起，他驚了一身冷汗，終於發覺自己似乎不太對勁，連忙叫了小黑一聲。

  “我記憶有一些混亂，怎麽回事？”是一個孩子說的。

  小黑疑惑道：【記憶混亂？是什麽混亂法。】

  言之有氣無力道：“我連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小黑：【……宿主你是氣死的，這個死法那麽奇葩你自己竟然記不得。】

  言之：“……”

  不，不對。

  他先是覺得小黑說的確實很對，因為他感覺到了熟悉，隨後就是無窮無盡的陌生。

  言之覺得自己不是被氣死的。

  而是……

  被某人親手殺死的。

  他有一些茫然，感覺自己腦袋疼的幾乎快要爆炸了，歐陽暮的身影在他面前也開始晃悠了起來，直到最後變成了幾百個。

  ……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溫熱的水灌入口腔，言之迷迷糊糊的將眼皮子掀開一條縫隙，看到了一張稚嫩無比的臉。

  “謝謝。”他艱難的張嘴道謝，下一秒一粒特別苦的藥就入了口，歐陽暮毫不客氣的灌了他一口水，冷笑道：“想謝我的話就別死。”

  言之無奈道：“怎麽可能會死。”

  “不會死還亂說一些話？”

  言之愣怔了片刻，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亂說了什麽？”

  歐陽暮將杯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沒搭理言之，只是出了房間，過了好一會他才再次回來，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碗。

  碗裡的紅豆粥太過於明顯，言之一眼就分辨出來了，笑道：“你還會煮粥？”

  歐陽暮沒回應，只是坐在他面前用杓子喂他吃。

  言之吃的無比別扭，他想自己來，但是身體沉重的讓他根本動不了。再加上歐陽暮冷若冰霜的樣子仿佛再說你要是敢拒絕我就弄死你，他也不好說什麽。

  吃完之後，歐陽暮才淡淡的道：“你之前暈過去了，嘴裡一直在念叨著幾個字。”

  那隱約帶著哭腔的聲音歐陽暮到現在還記得，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坐在言之身邊，他禁閉著雙眼流著淚的那般模樣，以及那痛苦壓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著實不像一個五年級的人會露出的神色，倒像是一個經歷了很多事情的男人。

  他一直在重複的叫著一個名字，還有一句話。

  “名字你說的太含糊了，我聽不懂。不過你斷斷續續說了一句話，說的是：我不要再遇見你了。”

  言之沒多想：“可能是夢話吧，今天一睡覺就做夢，奇怪的很。”

  他說是夢話，歐陽暮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就坐在床邊盯著言之看。

  兩個人對望了許久，氛圍沉默，空氣中都流轉著幾絲尷尬，言之率先開口了：“盯著我做什麽？辛苦你了，等我好了請你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