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陵沒想到他會出現，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被他扔進垃圾桶中的煙，苦笑了一下：“睡不著。”

  滿腦子心事，怎麽可能會睡得著，只要一閉上眼睛浮現的就是他自己以前懦弱的模樣，因為怕說出來遭到厭惡而埋藏在心裡，以至於最後親手把言之推了出去。

  後悔嗎？

  於陵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後悔的，有的只有淡淡的可惜。

  他不知道言之是單純的喜歡男人，還是僅僅是因為莫乾帆是個男人。但不管如何，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祝福他。

  “因為我嗎？”見他眉目之間都是疲倦之色，言之有一些心疼，又有一些自責。

  他還真不知道於陵對白子川有不一樣的感情，如果知道的話，早就會明說，不會給他希望。

  因為在白子川的記憶裡，於陵對於他來說，就是個朋友，兄弟。

  戀人什麽的，永遠不可能。

  “不是，別多想啦，快去睡覺。不然莫乾帆看見我們兩個人不睡覺在這裡說話，估計又會吃醋。”於陵溫和的笑了笑，揉了揉言之的頭髮，歎息：“真沒想到那電視上看起來不苟言笑的人在你面前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幼稚，愛吃醋，戲精。”

  說到莫乾帆性格，言之也覺得非常的奇妙，聽到於陵說那樣的話更像是碰見了知音一樣，拍手讚同道：“你也覺得他戲精？怎麽感覺到的？他不止戲精，他還蛇精病，喜歡說什麽劇本中的人物。有時候還霸道總裁附身，跟我玩什麽男人你在惹火這種遊戲……”

  他說了很多，於陵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笑容不變，時不時哈哈笑了兩聲。直到言之說的口乾舌燥時，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過分，竟然不知不覺跟於陵說了這麽多關於自己和莫乾帆的話。

  尷尬一笑，言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到最後只能悶悶的道了一個歉：“抱歉，和你說這麽多。”

  “沒事，很有趣。言之，我喜歡你是一回事，你喜歡莫乾帆和他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希望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我不想因為我對你的喜歡讓你有了某種負罪感。言之，能喜歡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福分的事情了。”

  他微微垂著眸子，聲音低啞，緩緩的訴說著，溫柔的語氣像是春風一般拂過人心，讓人覺得心情舒暢萬分。

  他向來明白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所以拿的起放的下。

  “你說什麽呢？被你喜歡上，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福分的事情了。於陵，我希望你能遇見比我更好的。”

  言之被他說的羞赧的不行，於陵這個人溫柔，體貼，對誰都非常的細心有耐力，這樣的人……喜歡他的應該不在少數。

  他會遇見比自己，不，比白子川更好的人。

  “很晚了。”於陵站起身，提醒道：“該睡覺了。明天之後我要出差去了，這一次估計要去很久。”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言之，你要好好的，要過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這樣我才覺得我沒有繼續追你是個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