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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知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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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直往南,但由於寒冬漸臨,沒過幾日,天飄起了綿綿小雪。
南潯掀開了車簾,看到了沿途的雪,簌簌的,白茫茫的一片,很好看,她忍不住把小手伸出了窗外,冰涼的小雪點淌落在手心上,很快融化成冰涼涼的水滴。
玉黎見了,趕緊把她的手拿了下來,又拉下了窗簾說,“公主,外頭太冷了。”
南潯隻圖一時好玩,畢竟能夠難得出格一下,所以,手被收回來以後,她又低頭用鼻尖輕輕碰了碰手心上的冰冰涼涼的幾滴雪水,眉眼淺淺地彎了彎。
玉黎也是難得看到公主這樣放松的姿態,忍不住說:“公主,等回了南國,國王看到您一定會很開心的。”
南潯拿了帕子輕輕擦拭了下手,點了下頭,又很期盼地望向冷風微微掀起的車簾外,臉上帶著淺淺的梨渦,開口說:“我隻願父王身體安康。”
“國王看到了公主,身體定能好轉起來,”玉黎笑眯眯說道。
她這樣一說,南潯的心情自然也變得更好了。
到了驛站歇息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所以南潯便讓底下人停下來,在附近客棧住一晚再走。
不過,客棧畢竟人多口雜,南潯自己也沒想到,她碰巧就讓這片山頭的山匪頭子看上了,那山匪頭子囂張得很,又正好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一看到南潯那樣好看的美人兒,一下子就起了色心衝到南潯身邊去,一把抓住了南潯的手,大笑著要南潯從了他當他的的壓寨夫人。
南潯哪肯從他,當即大聲喊了他的人。
此番帝禹怕她路上有危險,特地挑選了六名侍衛一路跟隨她保護她,所以,南潯一叫喊,那幾名侍衛立刻衝了進來,但他們進來的同時,山匪頭的一乾手下也全都拔了刀從酒桌起來了,幾名侍衛不得不與那些攔著他們救人的十來名山匪交手,而山匪頭則得意地笑著要拉南潯去樓上的房間,玉黎救主心切,也離南潯最近,想衝上去救南潯,卻被那山匪頭一腳踹開了。
山匪頭再抬腳想踹開面前的那扇門,誰知那扇門從裡頭被人一腳踹開,一把劍從屋裡飛出,精確無比地刺進了山匪頭抓著南潯的那隻手,山匪頭大聲慘叫一聲,被迫松開了手,下一刻,南潯被按進了一個懷抱裡。
客棧外瞬間湧進了二十多名侍衛,很快將那些山匪一一拿下。
南潯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道熟悉的慵懶冰冷的嗓音,“讓當地官府滾過來收拾爛攤子。”
是……帝遠塵的聲音。
南潯吃驚有余,下意識要掙扎開他的懷抱,但她一掙扎,卻被男人的手摟得更緊了,帝遠塵低頭抵著她的耳垂低笑,“你可別逼我當著這麽多人亂來啊。”
南潯咬唇:“你放開我……”
帝遠塵不放。
“帝遠塵……你非要如此嗎?”
大概是剛受了驚,南潯此時的氣息很不穩,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點鼻息的顫抖,似乎是壓抑極了的。
並且……這還是她頭一回叫他名字。
這樣一個冰清玉潔的小美人叫他名字,帝遠塵居然覺得很帶感,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帝遠塵冷不丁聽到她異樣的聲音,輕輕地皺了皺眉,放開了她。
他一松手,玉黎趕緊踉蹌著跑過來攙扶南潯,“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南潯低垂著頭,搖了搖頭。
帝遠塵站在樓道上,從上往下俯視了一番,譏諷地勾唇道:“看來三哥也不是很關心你嘛,就帶了這麽幾個手下跟著你?”
南潯稍稍平複了一會氣息,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帝遠塵片刻,無視他的話輕聲道:“方才多謝五王爺救命。”
帝遠塵也回頭看著她,笑吟吟地說:“我護送你去南國吧。”
南潯臉色瞬間變白,嘴唇微微顫抖著說:“不,不必了。我自有人護送我去。”
帝遠塵莞爾:“你是說三哥帶的這幾個人嗎?剛才是我救的你。”
玉黎攙扶著南潯,也戰戰兢兢地開口道:“五王爺,我家王妃是去南國探望國王,您……您跟王妃,不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帝遠塵一臉無謂。
南潯咬緊了嘴唇,又忍不住出聲:“王爺心知肚明!”
“哦,你是說我跟你的身份嗎?”帝遠塵忽然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一步,貼近南潯,他低頭,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溫和地低聲說:“我可以扮作三哥陪你去啊。”
南潯小臉煞白,近乎低喝:“你放肆!”
帝遠塵把南潯身邊的玉黎一把推開了,伸手再次摟住了南潯的腰,低頭看著她說:“我沒有開玩笑,南國國王又沒有見過我三哥,我扮作三哥陪你一起去,你父王肯定更開心。”
“帝遠塵!”南潯氣到渾身發抖,想要推開他,卻被帝遠塵越摑越緊,帝遠塵看她滿臉羞惱的樣子,開心極了,摸了一把她光滑的小臉,方才放開了她笑道:“就這麽說定了。”
帝遠塵說罷,轉頭跟他的那些下屬下令,看好客棧,這是要看住南潯,不讓南潯離開的意思。
南潯根本沒有退路,第二天一早起來,想上路離開,卻不想帝遠塵的人馬已經準備好,要隨同她一起上路。
而那幾個跟隨南潯的侍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帝遠塵這個無恥之徒要挾住了,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想來……也反抗不了,畢竟帝遠塵人多勢眾……
也因此,南潯幾乎時咬牙切齒上了馬車……
她不敢去想,這一路會發生什麽,帝遠塵就好像把她逼到了懸崖邊,不讓她跳,也不讓她退,把她當成玩寵一樣的戲弄。
而那於帝遠塵而言,他抱著玩心,帶著目的靠近南潯,要將南潯玩弄於鼓掌之中。
但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遊戲,在這之前,在路途開始之前,他也以為他能夠全身而退。
但是,他碰上的是南潯。
……
白茫茫的雪天,車隊途徑連綿山林,離京都越來越遠。
一場自以為能夠及時行樂的遊戲,開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