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絲毫不懼地直視皇帝的目光，冷冷地道：“百年前秦昭淪陷在白蘝毒災難中幾乎不得翻身，陛下並不想歷史重演吧？”

  皇帝眯了眯眸，突然很輕蔑地笑了，看著楚辭說：“你不敢。”他說著，微微頓了一頓，又慢悠悠地補充說道，“你楚辭是什麽性格，朕並非不知，你再惡劣，也不敢拿百姓的安危做賭注。”

  楚辭手中的朱雀令火光愈演愈烈，仿佛有什麽快要從她手心裡噴薄而出，她的聲音不是很大，卻足以在大殿上清清晰晰地響起：“我有何不敢？陛下都要我家殿下的命了，我有什麽不敢的？！”

  “年輕真是……為所欲為啊。”皇帝歎了口氣，不緊不慢地從座上站了起來，走下台階，一邊又看向了楚辭淡哂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活著走出皇宮？”

  說話間，皇帝的眼裡已經慢慢凝聚了殺意。

  但也是他話音剛落的同時，殿外很突兀地插進來太后的聲音，“陛下就這樣動手了，是不是也同忒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太后披著淺灰色的大氅，神色端莊威嚴，從殿外緩緩地走進來。

  皇帝大概是沒想到太后會過來，並且還讓太后聽到了這些話，皇帝的神色一時微微變化，不由停頓住了腳步。

  而太后走到了楚辭的面前，瞪了她一眼喝道：“手給哀家方放下。”

  楚辭幽幽地盯著太后，卻還是不肯放下手。

  太后勸不動她，只能轉頭望向了皇帝那邊，淡淡道：“陛下若還當哀家活著，便把青龍令給楚辭。”

  皇帝微微怔了一下，笑了出聲道：“母后，你應該最清楚不過秦昭並不能沒有鎮國令牌。”

  “那不是你奪去你兒子性命的理由！”太后的聲音驟然不寒而栗。

  而楚辭聽到這句話，咬緊了嘴唇，眼眶更紅了，眼底仿佛騰騰地燃燒著怒意。

  皇帝臉色變了變，卻還是沉聲道：“母后，秦昭和緋離之間，朕只能選擇秦昭。”

  太后沉默不言地與皇帝面對面地對峙著，但並沒有過了多久，太后便一聲不作將藏在披風裡的盒子往他身上扔過去。

  皇帝猝不及防接住了太后扔過來的盒子，只是看到盒子表面的花紋，皇帝手指微微一抖，卻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盒子，嘴唇呢喃：“阿寧……”

  太后冷笑道：“敢情陛下還沒忘了阿寧？這是阿寧留下的東西，哀家希望陛下別忘了，當年若不是阿寧，你坐不上這個位置。這個東西給你，陛下想怎麽守著秦昭都是你的事，哀家隻勸陛下莫要再恩將仇報了！”

  皇帝卻像是沒聽到太后的話，只是怔怔地抱著盒子，輕輕打開了，看著盒子裡的東西，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眼眶一瞬間紅了。

  許久許久，皇帝抱著那個盒子，目光死死地釘在那，一句話也沒說。

  “阿寧……原來沒有毀了它。”皇帝喃喃地說著，指尖卻發抖得厲害起來。

  阿寧沒有毀了他想要的東西，他卻……毀了阿寧。

  毀了那個把一輩子都交到他手裡的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