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滿村的人已經有一大半都知道,安安許給了張康平。
知道,明天,張康平要去阮家給安安下小定。
這知道的人當中,還有劉氏。
就是張康平的那個後母。
她上次被關了祠堂,回來後就病了半個月,然後幾個媳婦再也不聽她的,還敢給臉色她看,過得真真是不叫日子。
這下裡知道這安安要和張康平說親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天一定要好好的鬧上一場。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上次,這兩人明明是有首尾,有奸情的……
對於安安的笑談,張康平嗯了兩聲,沒有應。
外面,此時卻是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頓時停了下來。
安安心下有愧,想多乾點活兒,搶著去開門,張康平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誰呀?”
她一邊開門,一邊問道。
門外傳來的聲音低沉而熟悉,“是我!”
門一拉開,入眼的人穿著白色錦袍,如芝蘭玉樹一般長身而立。
不是寧方遠又是誰?
安安眼中略帶驚喜。
今天的辯論會的事,她還想和他好好說說,但是,當時走得急,那個叫孤二的也沒有提說他想見她,她便先回來了。
她眼中的驚喜,將他眼裡的陰霾消散了一些。
她說:“方遠哥哥?你怎麽來了?”
他道:“你既然叫我一聲方遠哥哥,那麽,你的事我就不能不管,聽說,你明天要和這個叫張康平的訂親?”
安安:“……”
不是應該和她說起今天辯論會上的事情,再談談關於《曾許諾》的後續反應嗎?
怎麽說起這個?
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傳得那麽遠了?連他都知道了?
轉頭,看到寧方遠身後的吳婆子朝著她望來,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這人是別人的,所以,眼睛也是別人的。
看來,什麽都要是自己的,用著才能放心。
不知為什麽,一股氣就衝了上來。
脫口而出,“又不是親兄妹,我的事是我的事,與你何乾。”
寧方遠才被驚喜衝散了一些的陰霾又聚攏,他皺著眉看安安。
但是,凝眸望了片刻,卻是什麽也沒有說,而是將視線轉向安安身後的張康平。
冷冷的道,“說說,你是如何誘騙她答應你的親事的?”
“或者,我該換句話來說,你憑什麽娶她?”
她會畫畫,會品畫,會寫話本,又極聰慧,這樣有才情的女子,應該是坐在堂前喝著茶,奴仆成群的伺候。
而不是整天介,陷入養雞種田打豬草這種粗鄙的日子裡不可自撥,每天悲苦的想著今天吃什麽明天用什麽來喂豬。
她夫君應該是高貴端華的君子,不說有多少身家,出身有多高貴,但至少能與她彈琴說畫,琴瑟合諧。
而他呢,目不識丁一農夫。
所認的字,是她教。
所會的武,拜她所賜。
就連,如今棲身的屋子,也是她幫他爭取而來。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配得起那樣一個她。
“你,你此來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安安見寧方遠對張康平不善心有不喜,再加上,剛剛她又對張康平有愧,自然而然的就維護張康平。
站直身子,怒視寧方遠,與之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