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豬當作年豬確實是去晦氣的,而且這種全黑的豬還真是不好找呢。
要說張康平那麽些年,還真是不太順。
不是不太順。
而是非常不順,不但那後母害他名聲不好,二十幾的人了,連個媳婦都沒有說到,聽說還差點死在那茅屋裡無人知呢。
是得殺頭黑豬去去晦氣。
還有,之前安安和那張康平那事,還有寧大公子做證呢。
那本就是個烏龍呢,都是他們聽信那劉氏的話,冤枉了安安。
這回,這張康平想是做莊園的活計忙不過來,寧大公子才叫安安去城裡幫著趕豬的。
更重要的是,聽說寧大公子又幫著縣令抓奸細了,為朝廷立了大功。
這種需要她們仰視的傳奇人物,說出的話,能有假的嗎?
兩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無聲的演完了對手戲,均是一臉慚愧。
和安安道了歉,又閑話了幾句這才走了。
而程四,正風中零亂。
去晦氣用黑豬?
他為什麽變成黑豬。
而不是白豬,黃豬,這樣就不會被這個暴虐的丫頭給認錯領回來。
等他變回了人,他也得殺頭黑豬去去晦氣,一定要是全黑的那種。
等等。
為什麽,他覺得這個村子好熟悉。
他……好像以前來過。
臨安?
臨安村?
這不就是那個死了的教畫的討厭秀才住的那個村子嗎?
這個丫頭是誰?
安安?
安安!
那個被他砍死的夫子家好像有個女兒,就是叫安安!
眼前這個。
不會是?
程四心頭總有種不好的預兆。
很多次浮上心頭的報應兩個字又印上腦門。
可很快又被他壓下去。
這麽多年,他逍遙快活,能有什麽報應。
他一定是酒喝多了,在做夢。
一定是的。
可是,這夢太真實了,真實到他渾身都是疼的,讓他又不得不懷疑。
安安自然不會牽著豬去阮家,而是往張康平家走。
看到安安走的方向不對,程四的心不知為何落到實處。
並不是那個方向,也不是那個院子。
不管是不是夢,都是他想多了。
等安安牽著那頭程四豬到張康平家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點黑了,各家各戶炊煙起,是吃晚飯的時候。
“安安姑娘,你回來了,康平正等著你呢。”吳婆子迎上來,見安安牽著頭豬,問:“怎地牽了頭豬回來?”
安安剛繩子的一頭遞給吳婆。
“吳婆,你先將他牽到豬圈裡栓起來。”
吳婆順手接過,“好咧!”牽著就走。
昨天搭前面花棚的時候,安安就留了個心眼,在一邊的側方也讓人搭了個小豬圈。
倒不是存好了心要對付這程四豬的,而是想著張康平日後成了家,家裡有了媳婦當家,難免是要養隻豬過日子補貼的,趁著人手先弄起來,日後也可以省些事。
吳婆子牽著黑豬程四,往豬圈裡走的時候,安安瞥眼看它,發現它眼珠子四處亂轉。
它可是個人呢,不是真的豬,只怕不是那麽容易關得住的,想也不想,就衝著衝婆子的背影,揚聲囑咐。
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