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聞言小嘴一撅,“我才不留在這裡過夜。”
寧方遠眉頭一挑,募然想起,這莊園到底沒有女眷,她一個未出嫁又快及笄的姑娘留在這裡是有些不合適,一個不好,只怕留言四起。
於他,於她,都不利。
他倒是無所謂。
而她。
安安不等他說話,就又道,“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外面我堂兄正等著我一起回呢。”
“堂兄?阮大保?”
“是啊,是他送我來的呢。”
“那,我讓人套馬車送你們回去。”
寧方遠說著,拍了拍安安的肩膀,披了衣服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吩咐長石派馬車送安安回去。
時間就是一切。
他得重新部署。
若真的如她所說,查到下家,順藤摸瓜拉出藤條的那一長串,離他所想便不會太遠。
然後……
……*……
因為有阮大保陪著,所以,就算安安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也沒有一個人說什麽,第二天居然還睡了個懶覺。
收好拾自己,又幹了點雜活,安安就和往常一樣出門去張康平家了。
然而,還沒有到張家院子,就聽到裡面劍拔弩張的聲音傳來。
“我說了不賣就是不賣,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難不成還想強搶不成?”
說話的是張康平。
安安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如此說話。
帶著些陌生的感覺,卻很是氣勢。
說實話,聞言心下不可謂不感動,張康平並沒有錢財,一盆花可以賣到一百兩,可是,只為了她一句話,他就能堅守本心。
這份情誼真真是難能可貴。
“哼,你可不要後悔。”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我們走。”
回話的人不可用氣勢來形容,而是氣焰。
夾雜著殺意的氣焰。
陰測測的。
讓安安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聲音的主人,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
可是,她卻能夠猜出,就算說話的不是昨天她見過的那個顧神醫,那也必是那個顧神醫今天帶來的人。
她這花是有多神奇,居然連一天都等不了就帶著人來了。
從小院子裡出來,確實並不只有顧神醫一個人,一共八九人,正與要進門的安安碰了個正著。
安安瞥見,那幾個人腰間都掛著刀。
手按在刀柄之上,十分有力。
步伐之間,也極有節奏,顯然這些人並不是什麽烏合之眾。
惹不起惹不起!
顧神醫走在最後,安安上前一步。
“不好意思,顧老先生,關於這花的事,容我再和我大哥商量一下行不?”
顧神醫本來也沒想今天就來的。
畢竟他還是個清高講面子的人,說好了要給人幾天考慮的時間就一定會給,但桂嬤嬤聽說變異花的藥引有了著落,那是一刻都不能等的。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停的纏著他,還將他昔日送給那一位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年少荒唐啊!
見到東西,他隻得妥協。
他總是拿她沒有辦法的。
眼見已經談崩,以她急切的性子和底下這些人的手段,不說這戶人家的性命,一個不好,整個村子說不定能在一夜之間給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