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六七年過去了,宮中國手都束手無策,那位如今心如死灰,受了眼前人的蠱惑心動也是有的,寧方遠抬起頭重新審視七公子。
兩個人的眼神一碰撞,七公子突然呵呵大笑。
笑聲十分凌利,整個人在這一刻突然銳利起來,若一把出鞘的寶劍。
“陌奇,我想,這世上沒有人比我們倆活的痛苦吧?”
寧方遠聞言,也是忍不住的苦笑。
他的痛苦,不過是親情親而不得。
而他的痛苦,大約是來自於那張龍椅。
“那不知道七爺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七爺。
與所謂的七公子之間,差距尤其的大。
前者是朋友,後者是君臣。
那七公子起身,打開了酒樓的窗戶。
他們所處的是二樓,站在這裡,看著外面的風景則是更加的開闊。
“我這次前來,除了要為九妹找神醫治病安那位的心,另一方面,也是在尋找一位故人。”
寧方遠挑眉。
“你我都知道,繼續留在京城,我們除了被人限制算計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用處,我受排擠想要活命只能蟄伏,你受打壓被潑汙水想要堂堂正正做人只能遠走,想要有一番作為,只能換個地方,重頭來過。我打算回京後從軍,得了軍功後,其他再議,而那人便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寧方遠點頭。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出路。軍功,誰不想要,像他們這種出生,只要有了軍功,就有了爭的資本。
“我已說了我的打算,你呢?說說吧。”七爺一下子又變成了和善關心朋友的七公子。
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暴露自己爭位的野心,是盟友是敵人,是成是敗,只在面前人一念一間。
七公子很緊張,寧方遠楞了一下,卻是笑了。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放在鼻尖處輕輕嗅了嗅。
不是什麽好茶,至少比京城裡的次了不止一個檔次。
就如同他的人生。
但是這樣,卻也是好的。
他放下茶杯,隻用指尖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出了地形圖。
“這是安南,這便是邊城。中間之時隔了兩座城池而已,而臨縣安北,則是軍事要地。”
他說了什麽,又好像是什麽都沒有說,七公子卻是笑了,“如此……我在這裡就祝陌奇你心想事成了。”
寧方遠微笑,“也祝七爺馬上行戰功,來日登高位。”
這般說法,便是表態站隊了。
韓氏的娘家,支持的是當今寵妃所出的三皇子,這七爺就算不見得爭得過,至少也能給對方上些眼藥不是。
客套的話已說完,既然明了對方是何意思,便不再含蓄,又就著此事商議了片刻。
不一會兒,就聽外面有聲音響起。
七公子一來,就將這酒樓的二樓全都包了,此刻能上來的人,不會是別人,正是桂嬤嬤帶著九姑娘回來了。
寧方遠與七公子對視了一眼,對飲一杯,無聲勝有聲。
門嘎的一聲被推開。
“哥哥!狗狗!”
推門的自然是九姑娘,除了她,沒人有這膽子。
九姑娘始終都沒有忘記那條狗,此時見到了七公子卻還是鼓著腮幫子湊過來告狀。
七公子摸了摸九小姐的頭,抬頭看向桂嬤嬤。“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