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謙看了看顧順,又看向管家。
從管家的神色之中可以判斷出,這神醫所言不差。
他的腿是兩年前壞的。
先是從腳開始,沒有了知覺。
然後,才是小腿,再然後,是大腿。
最後,是用了太醫院的劉院判的藥,那一股往上的麻木才停住了。
他還以為病情有了好轉。
原來,只是暫時的。
難怪一向剛強的父親會低著頭到處求人,甚至不惜向那個人低頭。
父親真的好啊,將他瞞得密不透風。
管家看到希望,急切的道,“還請神醫直說,只要少爺的腿能好起來,我淳於家什麽都願付出。”
顧神醫瞥了他一眼,他不自覺額頭冒汗,這神醫眼高於底,一般的人,不屑與之說話的,他這樣插言恐他不喜,便無聲的作了個輯,退了一步。
淳於謙心中翻著滔天大浪,面上卻強忍著,淡定道,“還請神醫直言。”
顧神醫轉過眼神,再看淳於謙,大約是因為他臉上的淡定,讓他多了份耐心。
說道,“如今,你腿已經有了知覺,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總算是有了一份契機,如果配合,又能受得住苦,治愈的希望應該是五五之數。”
“五五?”
也就是只有半成希望,淳於謙心頭一涼,淡定的神色有了一絲龜裂。
顧神醫重重一哼。
“如果只是穩住病情,不變成躺在床上的全癱,那就不用那麽麻煩,老夫七天之內就能給你將藥煉好。”
“不!”
如果只是穩住病情,那就是說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站起來。
淳於謙想起。
當初他腿廢了,被太醫院診定不能治時,那砸在臉上的一紙退婚書。
他又想起那個他變成了狗卻對他無微不至的小丫頭。
他還想起不久前,寧方遠那個打敗了他揚言叫囂的嘴臉。
臉上閃過從未有的堅決:“只要有一線希望站起來,我都要一試,請神醫成全。”
顧神醫輕輕的看了他一眼,“你定論先別下得太早。”
“這治法極是痛苦且亢長,要先泡藥浴七天清理你體內的余毒,這七天裡,你整個身體如蟲啃鼠咬,痛不欲生。接下來的七天,你得接受爆曬火烤,以去除余下的陰毒之氣,最後,等毒素清理的差不多了,還要再打斷你的雙腿,再償斷腿之痛,重新敷藥,畢竟你的腿先是毒後是傷,又拖了這麽多時日。”
“不管是藥浴還是爆曬火烤,只要堅持不下去,不但於病情無亦,還會立時變成全身不能動的活死人。”
“還要堅持你剛才的決定嗎?”
淳於謙一拱手:“死也無悔!”
顧神醫摸了摸胡子。
只要他過手的病人,基本都是藥到病除。
如果這個少年郎真的選穩住病情,他會直接將他丟給藥僮醫治,用些虎狼之藥,病情必是能穩住,壽數卻也是要大減的。
既然說好了醫治之法,顧神醫便不再多說,揮手讓淳於謙等一行下去,好好休息,等他配好藥,明天就開始藥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