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折騰,天已經黑了。
元娘送走了李大夫,沒再進來,隻隔著門說自己有活要乾,讓安安好好休息。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齊氏隔著屋子指桑罵槐,不多會,二丫就板著一張臉拿了碗殘湯何一個又冷又硬的雜食餅子進來。
齊氏一共生了兩兒二女。
大兒子阮大保如今已經二十,早娶了媳婦,媳婦進門已經第二個年頭了,卻是剛剛才懷上。
大女兒元娘還差幾個月十四,二丫是小女兒,還有個五六歲的么兒,阮小保。
二丫雖和阮元娘是同胞姐妹,可卻不像元娘一般心思深心狠毒,雖然對原主也不甚好,卻也都是放在明面上打罵,從沒暗處使過壞,安安看了她一眼,牽動了下唇角,算是打招呼。
二丫不滿將碗放在床頭那是哐當響。
都是這個死丫頭,若不是她不小心摔了腿,家裡活沒人乾,娘也不可能給她派那麽多活,可累死她了,“我娘罵得對,你就是個沒用的賠錢貨,一天天的不乾活,就知道吃白食。”
安安:“……”好氣啊!
到底是誰白眼狼,誰佔了誰的家產。
一家子不要臉的。
*
吃完晚飯,齊氏悄悄的到了元娘屋裡。
油燈下,她的人影顯得有些猙獰。
“死丫頭,都怪你,我就說了當初直接不用治了,她燒得那麽嚇人,指定得自己病死。你偏要請大夫,說她爹不在了,我們要是不管,村裡人會說閑話,又說她腿已經斷了,治也治不好的,不過做做樣子。這下好,居然給治好了,還花了那麽多冤枉錢。你說你,你怎麽能那麽好心,居然將一件衣服剪成布條給她綁腿治傷……”
齊氏不提還好,一聽到布條兩字,元娘心都在滴血。
她是好心嗎?
當初,那個毒婦害那跳出來掐尖的桃賤人時,不就是用這一招,用布條纏住桃賤人的傷腿,那桃賤人後來便再也沒站起來,為什麽到了她這裡,竟然出了這樣的岔子。
不但沒將那死丫頭的腿給廢了,居然還間接幫了她,真真是氣死了。
早知道就將所有的布條都綁在有刀傷的腿上,弄緊一點,好歹能廢上一條。
還是自己出手不夠狠啊!
元娘強忍著心頭火氣,沒好氣的截斷齊氏的話:“讓她病死?她病了你不給請大夫是想讓我們一家子被唾沫星子給淹死?”愚蠢的村婦。
齊氏不以為然:“哪家還沒病死過人怎麽她病死我們就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再說了,要是那死丫頭當時就死了,寧氏莊園拿過來賠償的錢會多很多。”
元娘不想和她多說,隻呵呵冷笑一聲,“如果寧公子知道我們一家子收了他的謝禮,卻連大夫都不肯給他的救命恩人請一個,他會怎麽樣?估計是厚葬那丫頭,再過來遷怒與我們,你說呢?”
齊氏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理。對了,你上次不是說,只要寧公子來了,你就有辦法讓那丫頭髮瘋,讓寧公子將這救命之恩轉化到你身上,可今天……怎麽好像完全都不是那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