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神色從冷漠高傲，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就好像看到了十代單傳的小孫子，讓辰寒都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個人的前後轉變為什麽會這麽大呢？

  雖然說自己跟雪雲關系親密的不得了，他口中的族人就是雪雲，但也不至於對自己也這麽好吧？

  “是不是奇怪為什麽我會這麽高興？”

  滿臉笑意的中年人一副很欣慰的樣子，說道：“本族乃是妖族的皇者，實力之強不是你所能想象的，關鍵只要有本族先輩相助，族人完全不受瓶頸限制。也就說是，本族的任何一個族人都能晉級混沌境，然而這對於其他修煉者來說，十萬仙尊之中也難得有一人，這就是本族的優勢！”

  “混沌境？”辰寒從來沒聽說有這麽個境界。

  “混沌境，仙尊之上聖階第一大境界，有些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中年人淡淡笑道。

  “您……上次我在幻神宮，青灩前輩都不敢說，您不怕……”

  “你是說執掌皇天的靈禦？”

  “皇天？”

  “靈禦？”

  辰寒和易昊對視間完全傻了，中年人的話他們壓根就聽不懂，這些詞匯在他們的記憶中完全不存在。

  看到他們臉上寫滿了茫然，中年人哈哈大笑：“也難怪你們不知道，這些事在仙界也只有極少的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敢說出去。靈禦，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天道，皇天則是他所執掌的源極太虛空間的名字。”

  “天道是人？！”所有人都被這個結果嚇了一跳。

  “不是人又能是什麽？當然了，就連仙界那些螻蟻都是仙了，我等也不算真正的人，在亙古聖境的強者應該稱之為聖，靈禦是聖境三重天中最強的一人，所以他執掌了最高層的皇天，也是天道的執掌者。”

  “您告訴我們這些……”

  “我掌控亙古聖境第三源極太虛空間，地位比他也就低了一線，想說什麽他能管得著麽？”

  “前輩……”

  辰寒張口結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盡管對方語焉不詳，對於那個全新的世界觀還沒有一個完全的了解，但是單憑那句‘地位僅低一線’，就足夠把他嚇得驚魂不定，此外還有那些不詳細卻首次聽聞的隱秘。

  在場的四人從來都不知道，天道竟然是個活人，整個修真界億萬年來，都把天道當成一種冥冥中虛無的規則。

  從以上的那些話中，辰寒大致猜到了一些事情：亙古聖境就是突破仙尊後進入的世界，那個世界同樣存在等級實力劃分，其中最強的就是掌握了源極太虛空間的人，這樣的存在總共只有三個。其中，皇天是最高層次的源極太虛空間，執掌這一天界的人，就有資格執掌整個天道，成為最終的規則擬定者。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也別繼續問了，畢竟靈禦執掌皇天天道，就算我也是有些限制的。”

  “既然前輩如此強大，為什麽會那麽在意雪雲呢？”

  “本族天賦異稟注定成為強者，可惜本族孕育的難度……唉，比起神獸都要困難千萬倍，你可知周天世界龍族有多少麽？”

  不等辰寒回答，或者說辰寒絕對不可能知道答案，中年人歎息道：“修真界不存在神獸一脈，次等宇宙、仙界、亙古聖境的龍族加起來，最少也有數百億之眾。可是，本族在周天世界中的總數，加起來不超過一千之數！”

  一千？

  百億？

  這個比例再次讓辰寒瞪大了眼睛，他不敢想象作為神獸的龍族，單單是眾多神獸中的一種，竟然有百億這麽多。

  當然，包括確切數量不清楚的次等宇宙中的龍族，還包括仙界和亙古聖境中的龍族。

  可是混沌一族的數量也太誇張了吧？

  按照當年刑天伐的說法，有人用了兩千對陰陽破虛石都沒能回到自己的宇宙，這就表示次等宇宙的數量超過兩千。還有更為龐大的仙界，以及真實情況還不清楚的亙古聖境，偌大的世界加起來不超過一千，平均下來一個次等宇宙都分不到一個，那麽這個族群又是如何發展的呢？

  “總之，任何一個族人對我們來說都非常重要，任何一個成長到極限的族人，都能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混沌境之所以叫混沌境，就是由本族的名稱而來，因為本族任何一個族人都可以突破到仙尊之上！”中年人神色間充滿了驕傲。

  “前輩您之前說仙尊之上聖階第一大境界，莫非……”

  “仙尊之上並非只有聖階，還有……”

  中年人本來想跟他解釋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麽，隨即搖頭道：“不能再說了，你們口中的天道已經在發飆了，本座雖不怕他，卻也得遵守規矩。總之，你以後要好好對待雪雲，待到飛升聖界你功不可沒！”

  “天道通曉周天萬物，以前輩僅次於天道的實力怎麽不知道雪雲？怎麽不去找雪雲呢？”

  “通曉周天萬物？”

  不知想到了什麽，中年人冷笑著哼哼道：“若非皇天在上，立下種種規矩，我也能通曉周天萬物，可惜除了天道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亙古聖境之外的情況，而且不能離開聖境自由遨遊周天。我故意賭輸給靈禦，將一律分神放在修真界，就是想借機探聽修真界中，本族族人的消息，可惜億萬年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雪雲的強大辰寒很清楚，只要對手不超過一個大境界就能直接吞噬，那還是沒有得到秘術傳承的情況下。

  如果修真界存在混沌族的族人，肯定會來絕世凶地探險，這樣才有機會探尋到族人的消息。

  可惜，中年人故意輸了賭局把元神放在這裡，表面上說是鎮守聖苑考驗修真者，實際上是尋找族人的消息，但億萬年來卻一無所獲，可見混沌族的數量少到什麽程度。

  “你們走吧，再繼續待下去可就把所有秘密都套去了。”

  笑呵呵的看了辰寒一眼，中年人說道：“記住善待雪雲，日後待她飛升亙古聖境少不了你的好處。”

  辰寒本來還想討點寶貝什麽的，卻發現身體一輕周圍環境大變，眼前竟然是第九層的傳送光柱和寫著元聖境的石碑。

  “咱們要不要進去？”易昊皺眉問道。

  “你……”

  傻愣愣地看著易昊、赤珠和冰瞳，辰寒很快回過神來，敢情他們之前的記憶完全被消除了，思維進度依然維持在，被強行卷入元聖境之前那一刻。單單是個理論上沒有任何戰力的分神，竟然擁有如此恐怖地神通，那個到現在都不知道名字的中年人，已經超越了他的思維極限。

  畢竟，他所理解的力量層次還處於仙界級別，而對方卻是亙古聖境中，處於最巔峰的存在。

  既然對方不希望讓易昊他們知道那些秘密，辰寒自然不會傻到說出來，隨即裝作一副誠惶誠恐地樣子，說道：“裡面要是天仙後期的神獸，咱們去了跟送死沒區別，還是閃人比較好。”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想到剛進入第十層空間，數以億萬的神獸和上位妖族包圍過來的情景，後心都沁出一層冷汗。

  “說得對，還是別去找麻煩了。”易昊很理智的選擇了離開，完全不知道其實他已經進去過一次。

  “反正陰石到手了，走吧。”赤珠也不想進入冒險。

  “是啊。”

  辰寒嘴巴上應和著朝逆行光柱防線飛去，心裡卻在想：“可不僅僅是陰石到手了，還趁機知道了雪雲的真實身份。難怪那小家夥比神獸還強，難怪妖族沒人認識她，難怪渡劫期都沒有化形，妖族皇者混沌啊……老天！”

  解開了一些疑惑，知曉了不少隱秘，同時也帶來了更多的疑問，特別是關於那個到現在，也沒有個清晰世界觀的亙古聖境。

  源極太虛空間到底是什麽東西？

  除了皇天和蒼天之外，另外一個天界又是什麽？

  為什麽掌控皇天就能執掌天道？

  亙古聖境是個怎樣的世界？

  仙尊之上並非只有聖階，莫非還有更複雜的劃分？

  各種各樣的問題在腦海裡翻來覆去，直到四人離開了聖苑回到修真界，辰寒依然神思恍惚，甚至好幾次沒聽到同伴的問話。

  不斷的瞬移飛速拉近距離，不到一天已經到達敵方防線，那個被辰寒親自領軍破開的缺口依然沒合攏。

  盡管剛出現就遇到了敵方人馬追殺，然而以他們的戰力和速度，除非想打誰能強行留住？

  戰陣，足足打了兩年零八個月。

  從前期的白熱化戰陣，造成雙方空間的死傷之後，戰鬥逐漸轉向間歇性攻守。魔修、冥修、洪荒凶獸為代表的敵對一方，一直處於劣勢之中，隨著戰火延續劣勢更加，驚雲會借助種種優勢取得了絕對上風。

  甚至於，只要驚雲會全力發動，有很大的可能全線反撲，將敵人徹徹底底的殺個一乾二淨。

  可是驚雲會沒有那麽做，盡管各方勢力一再軟硬兼施，但是臨時坐鎮的寇勳、宗天修、滕衝等人，全都以‘駐守缺口等待掌教歸來’為由拒絕。這個理由卻也足夠充分，如果不集中優勢兵力守住辰寒攻破的缺口，說不準什麽時候缺口被堵上，他回來了也過不來這邊。

  然而各方勢力也知道這是借口，如果驚雲會能發動全面反攻，徹底滅殺了所有的敵人哪還有守住缺口的說法？

  “掌教回來了！”

  伴隨著四道劍光從天而降，落在敵方防線另一邊，驚雲會所在防線的對峙區域，負責巡邏的弟子雙眼發亮的大叫起來。

  下一刻，叫喊聲此起彼伏以一個點為中心，迅速擴展到整個門派駐守的四千萬裡防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