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極致是什麽？”

  辰寒再次重複那個問題，沉聲說道：“實際上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力量永無止境。在修真界超階六劫散仙就是極致，但是我想諸位應該都聽說過一些事，六劫散仙僅僅是修真界的極致。真正的極致，那是跨越空間和時間的極限，仙界就是極致嗎？仙尊就是最強的存在嗎？”

  有些東西不需要說的太明白，這些人心裡都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仙尊只不過是仙界八階巔峰的存在，即便其中的佼佼者也做不到逍遙自在。

  先不說處於同一層次的仙尊不止一個，仙凡之上還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那就是虛無縹緲卻無可違逆的天道。

  什麽才是力量的極致？

  怎樣才能真正的逍遙？

  唯有……超越天道！

  “真的有可能嗎？”狂傲如滕衝臉色都一片蒼白。

  “如果想都不敢想，當然沒可能。”

  辰寒若有所指的抬頭往上看，輕笑道：“不敢想你這輩子最多也就是仙尊境界，這輩子都別想什麽逍遙自在，這輩子都只能做個棋子，最終也許活上幾萬年甚至幾十幾百萬年，卻難逃一死的結果！”

  世間有真正的不朽嗎？

  不死不滅的願望可以實現嗎？

  不少人的眼神都變得迷離起來，辰寒的話讓他們第一次如此肆無忌憚的去想，第一次敢去想曾經不敢觸碰的東西。

  辰寒心裡一陣感慨和欣慰，淡淡說道：“如果，世間再無一人是你們的對手，再無一人可以阻擋你們的腳步，那就是真正的不朽。這條路很難，非常難，但這條路的另一頭，卻是無上的光明和榮耀，想得到更多必須付出更多。”

  力量的極致！

  他的話好像擁有一種魔力，勾動起所有人對力量的渴望，也正是因為這種渴望，讓在場數百人堪破了很多。

  甚至於，他們覺得以前爭權奪勢的行為有多可笑，就像幾歲的小孩子爭奪玩具，奪到手又能怎麽樣呢？

  修真者也好散仙也罷，他們這些六劫散仙在修真界還能待多久？

  爭到了權勢不過逍遙數百年，最終就算渡過了第七重天劫，飛升仙界還不是最底層的垃圾？

  逍遙幾百年算得上什麽逍遙？

  永恆！

  不朽！

  那才是至高無上的力量，那才是真正的逍遙自在，把心力放在眼前片刻的權勢上，簡直是愚蠢到極點的做法！

  感受到他們思想明顯有了轉變，辰寒輕笑道：“當然，並不說讓你們完全失去爭強好勝的心理，只是要讓你們明白，眼下的好勝心是一種激勵而非目標。任何一個世界都有最基本的規則，那就是優勝劣汰強者為尊，本門雖然說平等，但那只是人格上的平等，要說地位完全相同自然不可能。”

  “聽憑掌教吩咐！”簡短的一番話，讓他在驚雲會中的威望拔升到極點。

  “今日起，本門成立長老會，總計長老百名，參與門派一應重大事務。進入長老會的長老名額，由個人戰力和貢獻度決定，寧缺毋濫，也就是說沒有達到要求之前，長老會成員很可能只有幾十名，甚至區區幾人。”

  “請掌教示下。”

  “接我兩成戰力攻擊，五招不受傷方可進入長老會，之後以對本門貢獻度，確立在長老會中的地位排序。”

  這句話絕對狂傲到了極點，哪怕強如曾經的修真界公認第一高手赤珠，也不敢說以一成戰力對抗天妖殿麾下的長老和護法。

  辰寒不僅說了，而且是以兩成戰力擊敗對方，恐怕整個修真界也只有他敢這麽說，偏偏在場沒有人覺得他有絲毫狂傲。五劫散仙初境，他的戰力就比赤珠隻強不弱，六劫巔峰之於五劫初境，這中間的差距又有好幾倍，他如今的真實戰力，還真沒幾個人完全確定。

  至少可以確定一點，如果他以全部戰力出手，在場任何人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一擊秒殺！

  “屬下濮陽烽請戰！”老班底中性格最火爆的濮陽烽出列。

  “好！”

  辰寒長笑一聲騰身而起，流雲戰刀如長江大河般傾瀉過去，漫天刀影將虛空徹底撕裂成粉碎。

  盡管將戰力壓製到兩成左右，這一擊的威力比起當年五劫初境依然強了一線，比起超階六劫散仙傾力一擊也差了不幾分。

  “虛陽訣——蒼日抱天斬！”

  上品仙器飛劍光霞暴漲，化作一泓烈日般的刺眼匹練，以驚人威勢迎向刀影。

  幾乎在下一瞬間，辰寒眉心激蕩起一片透明氣旋，一支元神之箭噴薄而出，狂放的笑聲在眾人耳邊回響：“濮陽烽，還有三招，小心了！”

  破碎虛空！

  濮陽烽同樣懂得元神攻擊之術，辰寒的玄靈神箭不可能對他造成影響，他釋放元神攻擊就是要告訴在場眾人，所謂的五招之約並非純粹的力量和能量戰鬥。如此一來，整個驚雲會擁有元神駕馭之術的超階六劫散仙，加起來也就二十人左右，沒有這種法門絕無可能擋下五招。

  換句話說，名義上長老會有一百個名額，其實單憑這一個條件，真正有資格進入長老會的最多只有二十人，前提是這些人能接下辰寒二成戰力的五招而不受傷，要不然數量還是更少。

  兩道匹練凌空相撞兩人倒飛，然而下一刻辰寒卻直接破碎虛空身形消失，在濮陽烽倒飛的同時他已出現在對方身後。

  濮陽烽倒也不笨，他能看得出來掌教並沒有施展神乎其技的玄印，保持在常規戰力狀態，兩成戰力比他的全力攻擊還弱了那麽一點。因此，為了防備他破碎虛空奇襲，剛才的一擊隻用了四成仙力。

  感受到身後有異立馬調集仙力，劍光一閃轟殺而去：“掌教，屬下可是早就準備好了對策，虛陽訣——烈日升龍斬！”

  “很好，哈哈……”

  力量攻擊的速度遠遠超越能量，流雲戰刀再次全力劈下，與此同時戰靴上的尖刺光芒暴漲，左腿護膝將兩成力量發揮到極限，撞向濮陽烽大約七成仙力的劍光，三式齊發讓圍觀的數百人臉色一片難看。

  濮陽烽在這數百人之中戰力絕對排在前二十，這還是不施展元神駕馭之術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思索如果換成自己結果會怎樣。

  首先，拋出元神攻擊不說，辰寒的第一擊至少會消耗對手三成仙力，把傾力一擊的攻擊力拉平。

  其次，接下來三式齊發就等於三人同時攻擊，縱然沒有玄印增幅和對敵削弱，自己有幾成把握完全不受傷？

  很明顯，這個幾率低的嚇人！

  轟隆隆……

  濮陽烽驚呼一聲呼嘯拋飛，落在地上連連倒退了十多米，腳下地面多出兩排深深地腳印。

  辰寒輕飄飄地落到百米開外，看著臉色蒼白的濮陽烽，輕笑道：“濮長老勉強過關，也是長老會已有的唯一一位長老，諸位認為如何？”

  “讚同！”

  所有人都選擇了讚同，哪怕他們都知道濮陽烽受了內傷，因為如果濮陽烽都不能通過，他們也一樣很難通過選拔。

  臉色明顯蒼白的濮陽烽面露感激之色，向數百同門拱了拱手，眼神深處充滿了說不出的震驚。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掌教的實力到底強到了什麽程度，在不使用那些神奇玄印的情況下，隻用了兩成戰力，區區五招就讓自己受傷，如果他全力以赴會怎樣？

  太可怕了！

  剛走回自己的座位，濮陽烽最終沒能忍住內腹震傷，一縷鮮血從嘴角慢慢溢出，看到這一幕的散仙們無不勃然色變。

  五招的限制讓篩選過程很快，通常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超過九成散仙連下場的勇氣都沒有。沒有元神駕馭之術，比鬥根本沒有意義，面對辰寒這種高手雖然談不上自取其辱，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又有什麽意義？

  噗……

  曾經驚雲會某個大派系的首腦戎澩，為數不多深諳元神駕馭之術的高手，五招過後一大口鮮血噴出老遠。

  他哭喪著臉向辰寒拱手回到座位，一個勁的搖頭歎息，其他人心裡比他還要黯然。

  連懂得元神駕馭之術的超階六劫散仙，也不是肯定能通過選拔，整個驚雲會達到這種要求的人，應該不會超過十個吧？

  寧缺毋濫！

  掌教果然在堅定地履行承諾，表明上有一百個長老名額，實際上有資格坐上那個位子的人少得可憐。

  “掌教，有人強闖……”

  “闖你個大頭鬼！”

  大殿外剛響起守衛弟子的叫喊聲，一條飄忽的聲影陡然出現，激怒地聲音在虛空中回蕩。

  那不是常理上的身影，確切說應該用很多細小的氣流形容，數十條青灰色的氣流充滿了陰森氣息，從大殿外飛掠而來，繼而匯聚成一個大活人，這一手卻是辰寒從來沒有見識過的。

  修真者一旦修為達到某種程度，速度太快通常用‘化虹’形容，說白了也就是以能量裹住身體快速行進，外觀上看去如同一條虹影。

  可是人畢竟是人，人怎麽可能分成幾十份？

  剛被辰寒擊敗的戎澩，原本就一肚子委屈和不甘，立馬大叫一聲跳了起來：“本門重地也有人敢闖，簡直活得不耐煩了，更何況是一介鬼修，死吧！”

  鬼修？

  辰寒進入修真界一直都是跟十大玄門打交道，後來才偶爾接觸到妖族，但由始至終從來沒見到哪怕一個鬼修。鬼修的種種在皇極撼天錄裡面有記載，可是說到親眼見識還真是第一次，包括不止一次被追殺，也沒有鬼修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