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堵心

  她說著又看向一旁的劉嬤嬤，“姑娘性子有些散漫，你日常多盯著她一些。”

  “哎，奴婢曉得，太太隻管放心。”

  劉嬤嬤忙笑著應是。

  李氏顯然對她的態度極為滿意，笑著對她擺手，“這兒不要你伺候了，去一旁的耳房吃點茶去。”

  劉嬤嬤笑著應聲，退了下去。

  等劉嬤嬤的身影消失在簾子後，李氏這才問起趙怡然，“你嫁衣繡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她和程錦川的喜服都是由張嬤嬤親自動手，她不過事意思意思的縫了幾針罷了。

  這些時日，她就是被李氏拘在房裡，也只是繡些枕巾蓋頭之類的，那些被面帳幔這樣大件的直接就在羽衣坊定做，過些日子也就能送過來了。

  李氏點點頭，“既然如此，你也不要起早貪黑的趕活兒，每日早睡早起，把身子骨養好才是第一要緊的事。”

  趙怡然頷首，“娘不要擔心，有劉嬤嬤照應著我的飯食，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李氏看她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拍了她的手一記，“你這孩子。”

  李黃氏在一旁看著她們娘倆，忍不住笑眯了眼，“呵呵……好了，你也別嘮叨了，大丫這孩子心裡有數著呢。”

  李氏見李黃氏如此說，也隻得作罷，“你在我們這兒要是呆著無聊，不如去你表姐那兒，陪她說說話去，今兒二丫去了作坊，她一人呆在屋子裡，也是悶得慌。”

  “那怎的沒讓表姐過來陪你們說說話？”趙怡然心裡也有些好奇。

  往日裡馬青環幾乎都陪著李黃氏，今兒這天氣，又沒出門，怎的會不在跟前伺候著。

  “我與你姥姥有話要談，她在這兒不自在，就讓她回屋去了。”李氏說著，忍不住瞄了矮幾上那一摞散落開的紙張。

  趙怡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些紙張上不但寫了字好像還畫了人像，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拿過一張，“……大張鎮劉氏雜貨鋪……”

  她剛小聲的念了幾個字，就被李氏一把自手上把紙給奪了過去，“你這孩子，這些哪是你能看的……”

  李氏說著忍不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忙把那一摞紙連卷帶折的塞到矮幾底下。

  趙怡然此時也回過神來，敢情這些都是李氏她們替馬青環相看的人家。

  想著那厚厚一摞，少說也得有十幾二十張的樣子，以前她還覺得李氏那時給她相看時的動靜太大，現在看來，與馬青環相比，自己才不過相看了三四戶人家，實在是僥幸。

  而今馬青環與自己當時還不好比，她那時一力抗爭，最後才在程錦川的相助下，脫離這種窘境。

  可是馬青環現在又不同，她目前沒有一個長久的安身之所，加之李老爺子他們年事已高，正迫切的希望給她找戶好人家，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壓根就沒有馬青環說不的權利，以她目前的處境，也沒說這話的底氣……趙怡然不由在心裡暗歎一口氣，馬青環的性子太過軟和，並不是那種能在逆境中獨自支撐門戶的女子。

  目前看來，也只有再嫁這一條路對她才是最好的安排。

  她想到這裡也不再多問，笑著與李氏還有李黃氏說笑了兩句，就起身借口有事尋張嬤嬤。

  李氏見她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便也不留她，“那你趕緊去。”

  趙怡然起身出了上房，一路沿著抄手遊廊往外去。

  劉嬤嬤見她一聲不吭的樣子，心裡也不由的琢磨她這是為何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趙怡然出了主院，站在月洞門下，看著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小雨，一時有些猶豫是直接回自己的院子還是轉道去客房瞧瞧馬青環。

  劉嬤嬤站在她身後，撐著一把油紙傘，看著斜飛的雨絲已經把趙怡然一側的裙角打濕，不由出聲提醒道，“姑娘是要去看表姑奶奶嗎？這會兒風有些大，要不姑娘先去那邊的廊簷下避一避，免得衣裳都要打濕了。”

  趙怡然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雨，又看看給自己撐傘的劉嬤嬤。

  劉嬤嬤一直把傘往她這邊傾斜，此時半個肩頭都已經被打濕了。

  劉嬤嬤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見到自己肩頭被打濕的衣裳，笑著道，“奴婢本是習武之人，這些不礙事，倒是姑娘身子嬌貴的很，還是不要在這裡吃風淋雨的好。”

  趙怡然點頭，“走吧，咱們從那邊的廊簷下過去，直接去客院。”

  劉嬤嬤聞言，忙把傘再次打高一些，護著趙怡然上了廊簷，這才把油紙傘收起來，走在趙怡然的外側，擋去廊簷外側時不時隨著風吹來的雨絲。

  趙家的客院分了前後兩個跨院，前面的跨院緊鄰著二進院落，一般用來招待男客。

  後面的這個跨院則挨著三進院子，用來招待女眷。

  李黃氏和馬青環如今就住在這裡。

  趙怡然和劉嬤嬤一道過來的時候，門口一個才剛留頭小丫鬟正伸手接了廊下的雨滴玩，一見到趙怡然過來，趕忙收回手，迎了上來，“奴婢……奴婢見過大姑娘……”

  趙怡然輕輕頷首，越過她直接往院子裡面走。

  劉嬤嬤瞥了這小丫鬟一眼，就忙匆匆跟了上去。

  馬青環正在臨窗的大炕上做著針線，透過玻璃窗看見趙怡然主仆過來，忙擱了手上的針線迎了出來，“大丫，這下著雨，你們怎麽就過來了？”

  “來看看表姐，表姐一個人在幹嘛呢？”

  趙怡然伸手脫去腳上的木屐，由劉嬤嬤收到一旁。

  “我閑著無事，就給姥姥做了一件坎肩，她老人家早年落下肩疼的毛病，一到了寒天，這肩就受不住……”馬青環一邊說一邊與趙怡然一起回到屋內。

  趙怡然果真在針線簍子裡，看到那件縫了一半的坎肩，那坎肩針腳細密，看得出做的人很是用心。

  “表姐的女紅真好。”她不由讚了一句。

  馬青環忍不住笑著道，“你快別誇我了，我也就是這縫縫補補的還算拿得出手，那繡花什麽的，我可就差的遠了，上次看了二丫繡花的手藝，那才真正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