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瀾挑眉,心中快速計算著。
若是單論蔡王妃這個人,留在往府裡,其實真的很礙眼。
她是淑貴妃一黨,只要有她在,淑貴妃說不得就能將手伸進王府裡來。當初若不是有淑貴妃下毒手,她的母親就不會死,這仇恨已經是不共戴天。
可蔡王妃好歹也是景鴻帝親自指給恭親王的平妻,如蔡家那樣財力雄厚的家族,景鴻帝這麽做必定有用意。若是她動手將釘子拔了,說不定會擾亂景鴻帝的棋局,說不得會讓天子不快。惹惱了天子,在這個時代的後果會很嚴重。
思及此處,楚君瀾笑了笑:“蔡王妃果真是秉公處置,明察秋毫。既然蔡王妃如此公正,我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我的人我帶回去了。我的銀子我也帶回去,至於蔡王妃的銀子,還請王妃收好,也不要隨意什麽人那都放。”
最後一句話說的一語雙關,王府裡除了蕭運鵬都不是傻子,今日蔡王妃的反常大家哪裡看不出?再聽楚君瀾這話,許多人已經產生了許多聯想,若是蔡王妃有讀心術,一定會感歎與內宅中人的想象力,有許多人的招數可比她高明多了!
楚君瀾讓紫苑和紫嫣去將銀子和酒票收拾起來,帶上茗兒,轉身往外走去。
看著楚君瀾的背影,蔡王妃心下鬱悶至極,隻覺得面子裡子都被當眾踩在了腳下。她若不馬上扳回一城,往後在王府還怎麽過下去?
蔡王妃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忽然扶著額頭搖晃了兩下。
“王妃!”佳桐忙將人攙扶住。
蔡王妃蹙眉道:“不成,我的頭疼病又犯了,楚氏,你留下來給我侍疾。
楚君瀾到底是她的兒媳,婆婆讓兒媳立規矩,天經地義!
楚君瀾聞言立即停下腳步,擔憂的快步走道蔡王妃跟前:“蔡王妃有頭疼的毛病?哎,以咱們的關系,有這樣的病痛怎麽不早來與我說呢?我來幫你瞧瞧。”
楚君瀾當即拉住了蔡王妃的手腕,仔細診脈。
蔡王妃的心裡便是咯噔一跳,暗道糟糕,她怎麽一生氣就忘了楚君瀾是個大夫了?若被她戳穿自己是裝病,豈不是會更沒面子?
楚君瀾卻沒有蔡王妃想的那樣仁慈。
“蔡王妃果真患了頭疾,”楚君瀾認真地道,“若是不盡快治療,恐怕於壽命有礙。 ”
“什麽?”蔡王妃大驚失色。
呂姨娘等人聽了這消息,也都驚訝的很。
楚君瀾道:“若是蔡王妃信得過,我的金針應該可以延緩病情。”
“不!你那針那麽長,誰敢讓你扎!你安的是什麽心!”蔡王妃尖叫,她哪裡有什麽頭疼病,原本只是想讓楚君瀾在自己跟前立規矩的,誰承想楚君瀾竟敢隨便就胡扯她有病!
呂姨娘狐疑地道:“蔡王妃這話說的,世子妃不計前嫌,好心要給您瞧病,人小醫仙的名頭江湖聞名,她能出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您不領情便罷了,怎麽還反咬人一口呢!”
楚君瀾無奈地道:“蔡王妃想來信不過我的醫術,不如尋信得過的大夫再好好看看,時常用藥配合針灸之術,或許還有救。”
說罷收回了一直捏在蔡王妃腕子上的手指,也將刺入她肌膚的細小針尖收了起來。
“王妃好好休息,盡快尋醫吧,我告退了。”楚君瀾行禮,帶著婢女退了下去。
呂姨娘等人見沒了熱鬧好看,也呼朋引伴的一起退了下去。
蔡王妃坐在廊下的交杌上,看著院中恢復了安靜,忽然覺得兩側額角一跳一跳地疼,不由得伸手撫住了額頭。
“王妃,您怎麽了?”
蔡王妃閉著眼,感覺那疼痛,心裡越發恐慌起來:“也不知怎麽了,為何我頭開始疼了。”
佳桐道擔憂地道:“王妃,奴婢多嘴,世子妃的確是醫術高明,說不得她沒有危言聳聽,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如就尋個大夫來看一看。”
“你說的對。快去給我找個大夫來,快!”蔡王妃這下徹底急了。
楚君瀾這廂帶著人回到靜軒,親自給茗兒處理了膝蓋和手心的傷口,又給了她一瓶消腫清涼的藥膏讓她擦臉。
“多謝世子妃,世子妃之恩,奴婢一輩子不忘!”茗兒感動地淚流滿面,楚君瀾不但將她收留在靜軒,給予了信任,今日還給她出頭,為這樣的主子效忠,她覺得值了!
楚君瀾道:“你不要謝我,說到底,是我帶累了你。那蔡王妃只是想借你來拿捏我,趁著我不在家,侍衛們又不能跟蔡王妃的人動手,才會將你抓了去的。”
茗兒搖頭:“您也想不到您不在家時會有人闖來搗亂,再說您救了奴婢。若是不然,奴婢現在可能已經被打死了。”
楚君瀾就摸了摸茗兒的頭。
這是一個厚道的好姑娘,經歷了無妄之災對她也沒有怨恨,值得信任。
“你下去好生養傷,給你幾天的假,等好些了再來我身邊當差。”
“多謝世子妃!” 茗兒感動地磕了頭,爬起來在紫嫣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退了下去。
楚君瀾又讓紫苑去將銀子和酒票都收好,自己回了花廳。
一進門,便見賽靈犬張凡正安靜的坐在角落。
見楚君瀾回來,張凡起身恭敬的行禮:“世子妃。”
楚君瀾笑道:“輕身功夫不錯,手腳也利落,今日的事多虧了你了。”
“世子妃過獎了,多虧得世子妃在前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跑去看熱鬧了,後罩房一個人都沒有,屬下才能順利成事。不過王府的護衛當真厲害,屬下回來時倒是費了一些時間才沒被人發現。”
楚君瀾點點頭,請張凡坐下,道:“今日前來,可是查到七號令牌原來都經過何人之手了?”
張凡當即點頭:“幸不辱命,令牌上混雜了許多的氣味,除了您身上的藥香和胭脂香,還有不少人的氣息殘留,其中還有另外一種最重的香味,引起了屬下的關注,能留下那麽重的香氣,一定是曾經的住人佩戴之久才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