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的話,讓紫嫣和紫苑都聯想到了昨日楚君瀾半夜歸來,滿身染血的慘烈模樣,心中都已有了答案,二人默契的低頭,誰也不多言一句,羽林前衛的人好歹也是官軍,若是皇上真追究起來,來問楚君瀾的罪事情就不好辦了。
楚君瀾面色平靜的點頭:“那事情著實不小。”
“正是啊,聽說殺人者用的是一把尋常的斧頭,一個活口都沒留,京城裡來了這等能凶徒,對京城中貴族乃至皇宮中的安全都是以大威脅。聽說皇上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徹查此事呢。”
楚君瀾點點頭,道:“此事需得告知世子爺,讓世子爺心裡也有個防備。”
“是,稍後我便去回世子爺。”
景玉退下後,屋內陷入一片安靜。
楚君瀾的手指一下下點著桌面,陷入了沉思。
且不論景玉得知的消息有幾分是真,至少昨日截殺她的人是羽林前衛,便已能確定,她還放回了一個活口去報訊,可皇上卻不知凶手是她,可見幕後之人沒有將她招出來,怕的就是暴露他們想要樂福香配方的秘密。
羽林前衛如今的指揮是葉以漸。
難道,是葉以漸下的命令?或者是葉以漸與什麽人達成合作,才來抓她?
楚君瀾一時想不明白其中關竅,但至少知道了突破口在何處,弄不清楚的,大可以去問葉以漸。
但也要避開鋒芒,不能說去就去,以免引人懷疑。
很快,羽林前衛的人被屠殺之事就鬧的滿城風雨,就連太子軍都受了影響,上峰似怕那凶手殺人上癮,殺到太子軍似的,直接就給手下的兵卒放了假。是以蕭煦下午就回來了。
“如今城裡有個殺人狂魔,這些天你先不要出去走動了。”蕭煦一進門,不等換身衣裳喝口水就拉著楚君瀾囑咐。
“殺人狂魔……”楚君瀾一時無言,不知怎麽解釋好。
蕭煦卻已情不自禁的拉住了楚君瀾的手,“這些天我不出去,咱們在一處,就不信那人還能闖進王府裡來。”
蕭煦眼中的關切發自內心,平日那般懶語的人,如今卻老媽子似的拉著她叮囑。
楚君瀾想起涒灘的話,一時間百味陳雜。
他明明沒有恢復記憶,為什麽還要自毀前程換了兵馬來找她?為什麽還要裝作什麽都沒改變的樣子來關心她?若不是她能感覺到他細微之處的變化,她甚至要懷疑涒灘是在說謊。
明明還對她這麽好,怎麽會都忘了呢?
難道他如今對她,只是為了信守承諾?
楚君瀾的心裡千回百轉,差一點就將“為什麽”問出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既想隱瞞,她配合便是,不過就是失憶,想法子治好了便是。
失憶……
楚君瀾忽然眼前一亮,想起老八說的“離魂方”。
離魂方,在三號令主的手中。
楚君瀾的心中立即燃起了希望,抬眸看著蕭煦,目光灼灼。
蕭煦見楚君瀾的神情變幻莫測,一時間摸不清頭腦,剛要開口詢問,就見她這般熱切的仰頭看著自己。
心跳不自禁漏了兩拍,喉結上下滾動,蕭煦輕聲問:“怎麽?”
“沒什麽,”楚君瀾並不多說,只是轉而道,“其實你說的那個殺人狂魔,就是我。”
蕭煦一愣,震驚的雙目圓瞠。
楚君瀾便湊近他耳邊,將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細說了一遍,蕭煦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聽到她如何將涒灘藏起來,如何逐個擊破時,背脊都出了一層冷汗。
“好個羽林前衛!”蕭煦抿著唇,“此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查明緣由的。你好生呆在家中,此事交給我。”
蕭煦說罷拍了拍楚君瀾的肩頭,轉身便走。
楚君瀾忙回身一把將蕭煦拉住:“你等等。”
蕭煦駐足回眸,認真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專注溫柔,讓楚君瀾心跳都跟著漏了一拍,才剛知道他失去記憶卻欺騙自己時的傷心與委屈,如今卻都散了。他對她一如從前,也並未放棄,她還有什麽好怨的?
大不了,重新來一次。
楚君瀾笑道:“出去辦事要沉穩,不要衝動行事,安全是第一位的。你可不要像從前似的,動不動就豁出去性命,這世上可沒什麽值得你豁出性命的。”
一提起“從前”二字,蕭煦就格外緊張,認真點頭道:“我知道了。”隨即便快步逃也似的離開。
楚君瀾看著蕭煦的背影,一時覺得豁然開朗。
眼下,她沒心思去追查羽林前衛對她動手的深情底理,她現在隻想找出裡會的三號令主,想法得到離魂方。
只是,她是後入會的,根本不知在她之前入會的那些人是何許人,每一次裡會這些首腦聚會又都是會長提出的,她根本沒有權利將這些人召集在一起。
要麽,找到會長,要麽直接找出三號令主,想方設法得到離魂方。
楚君瀾一時陷入了沉思。
蕭煦出門後,楚君瀾哪裡都沒去,就隻安靜的呆在屋子裡冥思苦想。
次日午後,她帶著紫嫣回了一趟什刹海的楚家,讓袁康虎找了賽靈犬張凡來。
張凡的傷勢早已痊愈,五城兵馬司的中也早被邊緣化,楚君瀾找到他,他心下歡喜,見了面恭敬的行禮,笑道:“世子妃有何吩咐,但憑驅使。”
楚君瀾屏退了其他人,將寫了“柒”字的令牌遞給了張凡。
“我想知道,接觸過這個牌子的人都有誰。”
張凡接過令牌,有些詫異,卻也沒問令牌的來歷,只是道:“若是世子妃放心,便將此物放在我這兒一陣。找到線索,我去回您。 ”
“好,只是要注意不要讓人瞧見,更不要遺失。”
“是,您放心。”
楚君瀾笑著道:“此事交給你,我自然放心,世子也說,此事不論成與不成,都必有重謝。”
張凡大喜,態度越發的恭敬,行禮道:“定不負世子與世子妃的期望!”
楚君瀾與張凡又叮囑了幾句,去與項宜新道別,便回了王府。
誰知剛回到靜軒,上房裡便來人傳話:“世子妃可回來了,奴婢來了好幾次,王妃吩咐,您回來了便請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