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的話說的輕松,卻讓二皇子眉頭微微蹙起,不由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來。
“皇叔,外頭的人醫術再好,想來也不如禦醫,何況外頭的萬一包藏禍心,咱們也信不過不是?”
“哎,本王也是這麽想的,”恭親王笑著點頭,隨後向著身後招手,“所以啊,本王請來的是自家人,你過來,見過二殿下。”
二皇子心裡咯噔一跳,順著恭親王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見做宮女打扮的楚君瀾慢慢的站直身體,抬起頭來,收起了作為宮人的謙卑恭順,氣勢都變的,凌厲起來。
“君瀾,是你!”二皇子驚愕。
楚君瀾笑著上前,給二皇子行禮:“許久不見,二殿下可安好?”
二皇子額頭上的青筋直跳,看著楚君瀾,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恭親王道:“看來你們認識,便也不用本王多介紹了吧?她是本王未來的兒媳婦,也是皇上的侄兒媳婦,自家人總不會對自家人不利的,你就放心吧。”說著便向楚君瀾一擺手,示意她進去為皇上診治。
二皇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半晌咬牙道:“皇叔,此事不妥。即便她是自家人,可她的醫術我卻是不信任的,父皇哪裡我自然會尋名醫前來,就不勞煩皇叔費心了。”
恭親王看著二皇子,臉色終於慢慢的嚴肅起來。
“二殿下,名人跟前不說暗話,你心裡想的什麽難道本王會不知?皇上正值壯年,宵衣旰食治理大雍,可謂是一代明君,皇上病了,看病便是,二殿下若是橫加阻攔,恐怕不妥吧?”
“皇叔言重了,阻攔談不上,只是不希望皇叔帶著不相乾的人去見父皇罷了。”
“你口中這位不相乾的人,乃是著名的小醫仙,還是戚神醫的傳人,在她手上治過的人還沒有不見效果的!”
“那也不行。”二皇子冷著臉,向著身後一招手。
六名禦前侍衛便靠了過來。
“父皇龍體欠安,最是怕人打擾,你們就守在門前,若是有人膽敢貿然闖入,不必問我,隻管拿下!”二皇子說話時,眼睛毫不示弱的盯著恭親王和蕭煦。
恭親王聞言,就似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震的方言的雪撲簌簌的往下掉。
“哈哈哈!黃口小兒,在本王面前你還敢造次?不讓神醫給皇上瞧病,難不成你是希望皇上自生自滅,然後便由你來繼承皇位?”
二皇子被戳穿心事,氣的面紅耳赤。就算這是有腦子的人便想得出的事情,被當著宮人和侍衛的面如此戳穿,還是讓他面上極為難看。
要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在人品私德上便不能有瑕疵,留下話柄讓人嚼舌是二皇子蕭徹最不希望看到的。
如今的局面,皇上眼看已經昏迷了,就連禦醫都束手無策,如果皇上不能醒來,那麽他的確既是嫡子又是長子,皇位就只能是他的,就算六皇子背後有蔡家的財力支撐,他一個庶出,也比不過他是正統!
二皇子思及此處,信心倍增,意氣風發的道:“皇叔,話不能亂說,是如此詆毀侄兒可不厚道哦?”
“既然如此,你讓開吧。”蕭煦沉著臉上前站在二皇子對面。
二皇子一看見蕭煦,心裡的火氣就蹭蹭的往上冒。
他追求不到的女子,卻要做蕭煦的妻子,一門心思的向著蕭煦。雖然二皇子已經看清局勢,不得不放開手,但見了蕭煦又哪裡能全不介意?
到了眼下這個時候,蕭煦還敢在他面前擺譜,二皇子當真是除了冷笑還是冷笑了。
“怎麽,到底我是皇子,還是你是皇子?眼下你竟也在我面前耍起威風來了。我便是不讓開,你待如何?”
恭親王道:“二殿下,事不要做絕,皇上龍體康健必定能福壽萬年,你的吃相不要太難看才是。還是乖乖讓開,讓小醫仙為皇上診治病情,不要延誤吧。”
二皇子冷笑:“什麽小醫仙,本皇子還說那是個女刺客呢!為保護父皇,這路我堅決不能讓!”
蕭煦沉著臉,袖中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想到皇上對他的種種的好,蕭煦便再忍無可忍,揮拳便往二皇子面門攻去。
二皇子如何也想不到蕭煦會忽然出手,被打了個正著,“哎呀”一聲大叫,摸了一下嘴角,便見手指尖上沾染了血跡。
“你竟敢打我?來人,給我上!”
二皇子氣急敗壞,招呼身後的侍衛們衝了上去。
蕭煦雖沒帶人來,但功夫著實不弱,侍衛們被他踢翻在一旁,蕭煦便又往二皇子身上招呼開來。
打侍衛,蕭煦並沒下重手,可侍衛們或許礙於恭親王的就站在一旁,被打倒後也就順勢趴著不起來了。蕭煦對付二皇子,並沒有用什麽高深的武藝,反而只是拳拳到肉的痛揍。
二皇子雖也習武,但並不是蕭煦的對手,雖偶爾反擊也能打得到蕭煦,可總體上卻是根本不佔上風。
恭親王看蕭煦打二皇子,正好拖住了對方的步伐,便回頭對楚君瀾道:“我們進去。”
“是。”
楚君瀾身再看蕭煦一眼,便收回視線,隨著恭親王進入了寢殿。
而楚君瀾那一眼,對於蕭煦來說是關切,可對於二皇子來說,自尊心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她是什麽意思?她在看不起他?或許楚君瀾也看不起他這樣不管親生父親死活,一心隻想奪得皇位的做法?
可那又如何!
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哪一個人成功的路上,不是鋪滿了屍首? 難道父皇就能保證他得到皇位的雙手沒有沾染親族的鮮血?
二皇子暗想之時,又被蕭煦抓住機會痛揍了一拳,直接摔到在地上。
蕭煦握拳喘著粗氣,他記得楚君瀾的醫囑,是以並未動用內力,又怕人看出他真正的底細,所以打的十分吃力。
二皇子眼見楚君瀾已經進了寢殿,他又不能去將人抓出來,便隻好退後半步,一抹嘴唇上的血,指著蕭煦道:“好!好個恭親王,好個恭親王世子!你們一家子難道是想謀害父皇?我這就找人來,主持公道!”說罷轉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