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聞言都大驚失色,楚君瀾怕楚華庭和項宜新擔憂,便笑了笑道:“宛松素來就愛這般危言聳聽的,大哥,我正巧要回府裡去,不好總是在外面的,也不好對我養父母交代,這便告辭了。”
楚華庭有些焦急,“定國公世子找你呢?”
“我出去見他便是了。”
楚華庭不讚同,一把拉住了楚君瀾:“不行,你是又想有事自己去扛,不肯給家裡增添負擔,有什麽事就在家裡說吧,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
說罷不等楚君瀾反應,便對寶樂道:“你去輕定國公世子進來。”
“是。”
楚君瀾被按在座位上,頗為無奈的看著楚華庭,又對項宜新眨眨眼。
項宜新卻正色道:“三妹,這次我站在你大哥這一邊。我們是做兄嫂的人,哪裡能有什麽事都讓你做妹妹的出面去扛著?有什麽難題,理當咱們一家子一起來解決才是。”
楚君瀾苦笑,無奈的點點頭。
項宜新起身道:“我暫且去後面回避。”
畢竟從前見過陸湘湘的人不少,即便在楚君瀾的幫助之下,稍微改變了容貌,嗓音也都變了,但為免給楚華庭惹麻煩,項宜新依舊時常避開人。
楚君瀾點頭答應,不過片刻,鹿宛松便在寶樂的引領之下來到前廳。
楚華庭忙起身相迎,行禮道:“定國公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楚大公子客氣了,”鹿宛松行禮,隨即開門見山的對楚君瀾道,“此事危急,我也是抓了個空子趕著來的,還要馬上回去。我也就不繞圈子了。”
楚華庭和楚君瀾見裝都端凝了神色:“請講。”
鹿宛松道:“趙遊擊準備在今夜三更天,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帶兵入城,以擅闖軍營的罪名將你秘密抓捕。”
“什麽?”楚華庭大驚失色,“憑什麽,他們憑什麽這樣做!”
鹿宛松道:“二王山毀了,山上不論是被強迫搶上山,還是自願留在山上的人,如今都各自散了。想來趙遊擊是心有怨恨,存心報復,便想將你抓去,秘密處置了,做成你認罪伏法的模樣。”
“豈有此理!”楚華庭憤然拍桌。
楚君瀾道:“你是從何處得的消息?”
鹿宛松一挑眉,“你猜?”
楚君瀾咬了咬下唇,剛要說話,鹿宛松就道:“其實是我從我父親那裡知道的。但是我父親行素來謹慎,若是他不想讓人知道的,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此事,他故意將此話透露給我,正是因為他念著與楚大人的同盟之情,何況我父親還說,趙冬桀驁不馴,早些年看著還好,這些年心越發的大了,做事不像那麽一回事,多行不義,也該受到懲罰。”
楚君瀾這下還有什麽不懂的?這是定國公想借她這把刀,除掉趙冬這個人!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楚君瀾就不得不佩服定國公的謀算。
想來這定國公與趙冬從先的關系便不親密,加上趙冬野心勃勃,不服管教,定國公從一開始就設計了這局,利用她做出頭椽子,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如此,既不得罪盟友,不至於讓楚樺與定國公關於保兵派的合作徹底崩塌,又可以是除掉一個他不想留用的人。
楚華庭雖然不知其中深情底理,但這話聽的他也是冷汗直流,畢竟對於他來說,不論是那個趙遊擊,還是定國公,亦或是茂國公世子,都是他需要仰望的人。
楚君瀾垂眸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鹿宛松笑道:“明白就好,還有,我父親說,若是可以今日暫且去恭定王府上躲避,想來趙冬就算再瘋,也不會真的對郡王府如何。等過了這個風頭,你也好與趙冬對簿公堂。趙冬私自動兵進城來捉拿你,本來便是他自己擅作主張的,在公堂上只要你一口咬定,趙冬便再難抬頭。”
楚君瀾的腦中飛速閃過數個念頭,最後起身道:“我知道了,勞你替我謝過定國公,我會謹慎行事的。”
楚君瀾沒說答應會依著定國公的方法行事,但也沒說不答應,鹿宛松與楚君瀾又是朋友,他也不好再多問,便隻點頭道:“消息我已帶到,我還要趕著回去,你自己多小心。”
楚君瀾笑著點頭:“好,多謝你趕著來告訴我如此重大的消息。”
鹿宛松擺擺手,道:“我姐還讓我告訴你,不論長輩們如何做決定,她與你還都是閨中密友,這一點不會變。”
“我也是這樣想的。”楚君瀾燦爛一笑,“你告訴若菡,改日我去找她玩。”
鹿宛松見楚君瀾笑的毫無芥蒂,便放下心來,笑著一擺手,快步出了門。
楚君瀾看著鹿宛松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看來鹿若菡和鹿宛松姐弟都明白,這件事少不了定國公的謀算和利用,他們無法左右定國公的一些做法, 也只能無奈的期待他們的友誼不會變。
不過一碼歸一碼,楚君瀾是不會因為這等事就去遷怒鹿若菡和鹿宛松的。
楚華庭垂眸坐在原地,沉思片刻道:“瀾瀾,你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我,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 ”
楚君瀾本想拒絕,可是對上楚華庭認真的眼神,她到了嘴邊的話 還是咽了下去,隻得從傅之恆被截的事一件件說起。
楚華庭聽過了事情的經過,徹底明白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當真是替楚君瀾捏了一把汗。
“想不到事情竟是這樣,”楚華庭蹙眉道,“我覺得定國公說的可行,你今日先去王府,待到這些人撲了空,你再想法子與他們對簿公堂,否則你一旦被拿了去,只怕凶多吉少。”
楚君瀾卻是搖搖頭:“大哥,我不想被定國公牽著鼻子走。若是走到對簿公堂的那一步,外界還不知要有什麽有心人故意傳謠,眾口鑠金,我可以不在意,可謠言畢竟好說不好聽,對我,對咱們楚家,對茂國公府上的影響都不小。何況這件事本來也與恭定王府無關,眼下恭定王大捷,馬上要回京了,世子家中麻煩也不少,我也不好將這件事引到他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