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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價小毒妃》第九章:月下相遇
  石榴似乎習慣了自家姑娘趁著月黑風高之時翻牆而出,她守在牆裡低聲道:“姑娘可一定要小心呀!”

  “你快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顧湘宜招了招手,轉身跳下牆去,輕盈的腳步聲落在牆的另一邊,石榴聽著放了心,轉身回了屋裡。

  天幕黑沉,夜空點綴著暗淡的星子,月彎如鉤,撒下涼涼月光。

  顧湘宜攏了攏跑散的發髻,顧不得垂在肩上的幾縷發絲,卯這勁兒的往寧安將軍府跑。輕車熟路的跑到了角門處,那鐵門依舊搖搖欲墜,一推就開。

  再次回到這裡,傷心再度席卷,顧湘宜濕潤了眼眶,在淚珠滾落前她猛地一抹袖子,不讓自己再沒出息的哭出聲來。

  房屋燒的破敗不堪,幾乎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顧湘宜借助著暗淡月光找到了一面禁軍的旗子,繞到寧遠江的房間,顧湘宜用力想將房梁抬起,可她高估了自己,這房梁她抬不動。

  別人不知,可她知曉,父親房裡有一處暗道,自門內的銅鶴尊下,一直走就能到一個房間。

  那房間顧湘宜沒去過,因為寧遠江告訴他,很多隱秘都在那裡,是他都不打算說出去的,那些秘密現世,朝中不知有多少權貴要丟臉,又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因戰火而家破人亡。

  這其中事情有大有小,可能是誰家女兒在成親前跟誰相好過,也可能是誰家公子養的狗抓破過哪個大人的褲子,這些無傷大雅,顧湘宜也不在乎,她想的是,萬一能找到些其他的也好。

  秘密這種東西,只有我知道別人卻不知道的,才能叫做把柄,有把柄在手,她想利用一些人或是操控一些人也就有了資本。

  她只知道這地方的存在,卻不清楚裡面究竟都有些什麽,想來曾經只有哥哥和父親才會進來,一時間心裡酸澀不已。

  費勁力氣,顧湘宜擦了擦額角的汗,終於找到了那倒下一半的銅鶴尊,銅鶴的脖子被砸斷,讓人難以想象當時的慘狀,銅製都說短就斷,更別說人了。

  打開暗道,顧湘宜手腳並用將那些木梁石塊移開,四周看了看後鑽進了密室。

  唯一帶來光亮的蠟燭被她死死護在手心,微弱的光亮映在牆上,這裡的氣味不是很好,一看便知很長時間沒有被打開,上面又是塌屋又是著火的,灰煙味下面都能聞得見。

  一本冊子平放在架子上,顧湘宜眼中一亮,將蠟燭放好後直奔冊子而去。

  看著冊子上的字眼,熟悉和陌生的名字在眼前翻過,顧湘宜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表面上風平浪靜的京城會如此陰暗,更想不到在戰場之上為了獲勝對手會使出多麽無恥的招數。

  寧遠江替皇上做的事太多了,壞事他知道卻沒做過,好事做過後皇上也不會對外宣稱他的功勞,最後的林林總總都被他記在了冊子之上,可能早就想到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這冊子到死也沒被皇上發現。

  至於皇上派人是如何翻找這些冊子的,顧湘宜雖不知卻能想象的到。

  小心翼翼將冊子揣起,顧湘宜原路返回,卻在出暗道的一瞬間,感受到了溫風吹來,蠟燭滅掉。

  黑暗中顧湘宜看著眼前的廢墟,多年習武的經驗和直覺告訴她,身邊不遠處一定有人,且那人早就盯上她了。

  “什麽人?”顧湘宜深吸了一口氣後問。

  回答她的除了淡淡月光就是微風拂面,這種寂靜的感覺就像是全世界只剩了顧湘宜一人。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呢?顧湘宜揣起蠟燭,小跑著離開了父親的院子,繞過練武場來到了進來的角門。

  手還未曾碰到角門,一個黑影自後面跳來,顧湘宜本能後退兩步,手下意識的摸象腰間,那裡並沒帶佩劍。

  她忘記了,此刻寧初已死,顧湘宜哪裡是用劍的?

  抬手直奔那黑衣人的左肩而去,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也不知那人是誰,他貌似是個男人,身影高大的好像遮雲蔽日一般。

  躲過了顧湘宜的攻擊,那人接過她的拳,往後用力一扯,她被迫向他的所在靠攏。簡單的拳腳招呼幾下,顧湘宜已是氣喘籲籲。

  這具身子當真是不成。

  男人毫不費力就佔了上風,長腿壓在一旁的花壇之上,直接將顧湘宜的退路攔斷,把她禁錮在了自己面前。

  此刻天上的雲恰到好處的被風吹開,月光重新灑下,讓顧湘宜看清了對面的人長什麽模樣。

  也就是這一眼,心跳似乎漏了半拍,顧湘宜幾乎要將嘴捂住。

  與她交手的是敬德公府嫡子易景梟,印象中寧初與他好像有個娃娃親,那是小時候的事,她記得不真切。大了以後為了兩家的名聲,沒人再提起此事,只有寧夙偶爾會拿此事打趣尚未定親的妹妹。

  寧家和易家沒什麽關系,除了兩家都在朝為官且品級不低以外,不過就是兩家均已過世的老人曾是戰場好友,寧初和他的娃娃親也就是那時候兩位老人隨口說下的,過世後無人提起,都覺得是個玩笑話,便罷了。

  寧初為了避嫌和名聲,幾乎沒同易景梟說過話,若說真正和他熟識的,還是哥哥寧夙。

  “你是誰?”清冷的聲音傳來,顧湘宜被迫將他的面容再一次看了個仔細。

  尚且不知他來寧家的目的,再說她又與他不熟,沒什麽好說的,總不能將重生一事講給他聽吧?

  見她不語,易景梟又問:“你的功夫我識得,你和寧安將軍府是什麽關系?”

  抬起頭,面前的少年修眉鳳目,神情湛湛,一身墨袍更襯得他多出幾分漫不經心的風流。

  “讓開。”顧湘宜低聲道。

  “你可以走,把你懷裡的東西留下。”

  怎麽著,合著他是衝著寧家這本冊子?顧湘宜錯愕的抬起頭,知道可能逃不掉了,他定是看見了一切。

  其實不然,易景梟剛到時,正瞧見她拿著蠟燭從暗道出來,若說沒拿東西那一定是不可能的。見到少女瞳孔微縮,他深知自己猜對了。

  顧湘宜的手捂緊了衣襟,猛地往他另一條腿旁撞去,可易景梟並非好對付的,單腿微微用力便攔住了她的去路,在她騰空而起打算翻過去時,更是伸出長臂將她攬入了懷中。

  這是禁錮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可兩人的狀態若是被有心之人瞧了去,難免會誤會。

  顧湘宜又羞又惱,蒼白的臉色翻出了幾絲紅潤。

  “我可以放你走,但東西你要留下。”易景梟又說了一遍。

  “你做夢!”顧湘宜想從他懷中脫離,但奈何力氣不夠,後背貼著他的前襟,雙手也被牢牢控制。

  單手解開了顧湘宜的衣襟,易景梟並非有非分之想,只是不願讓寧家的密辛被外人偷了去。手探進衣衫,卻並未摸到冊子,頓時臉一紅,手心也不知不覺間熱了起來,好像摸到了燙手的烙鐵。

  用盡力氣抽出一隻手來,顧湘宜抬手就給了他一手肘,想打到他是不可能的,但借著這一瞬可以讓她掙脫出來,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響回蕩在外面的街上,沒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麽,亦無人知曉顧湘宜的氣憤。

  活了十多年,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般對待!

  易景梟同樣是第一次被人打臉,臉上火辣的疼好像在表明著眼前少女的憤怒。多年禮義廉恥學下來,他怎能不知為何對方要生氣?隨即他拱手道歉:“對不住,是我唐突了。”

  顧湘宜愣了愣,見他無意再阻攔自己,便看都沒再看他一眼,打開角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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