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加班的這種事,對於現在的殷凝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的,所以她輕嗯了一句之後便也沒有多說什麽,算是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顧琛抓起自己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換了一雙鞋之後便向著門外走去,在他走出門的那一刻,甚至腳步間還有一些踉蹌。
不知道為什麽殷凝總覺得今天顧琛有些行色匆匆的樣子,動作之間都帶著幾分著急。
無奈的聳了聳肩,殷凝將這一行為歸結於或許公司真的有什麽急事吧,便放下心來。
在塗抹完護膚品以及敷面面膜之後,殷凝便安心地上床睡覺。
另一邊,馬路上。
顧琛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他猛然地又踩了一腳油門,繼而快速的打著方向盤,車輛不斷地在車流之中穿梭著,顧琛的目的地則是醫院。
低垂下眼眸,顧琛沒有想到這樣嚴峻的一個選擇題,如今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顧琛突然間就想到了於卉曼那張慈祥的臉,明明前幾天醫生都說於卉曼的身體正在一步一步的恢復,說不定以後還會有完全康復的可能。
但是今天噩耗就突然傳來,或許正如醫生所言,那不是什麽身體正在恢復的跡象,反而是回光返照,只不過是在人死前最後一段時間的清醒罷了。
顧琛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他有些不敢想象,殷凝最後知道事情真相時會有多麽的崩潰,她是否也會後悔,在離家出走的那段時間裡面沒有多多的陪在於卉曼身邊。
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顧琛繼續利落的打著方向盤,不一會兒便到達了醫院門口。
隨意的將車停好之後,顧琛便連忙向著於卉曼的病房衝過去。
此時等在病房裡面的已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老人,而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白布將於卉曼的屍體從頭蓋到尾,讓人看不真切白布下的樣子。
顧琛在到達病房門口時,突然間感覺到心底一痛,或許那是因為殷凝的緣故,他和於卉曼之間也早已經聯系起了深深的羈絆。
此時,於卉曼的主治醫生在得知顧琛到來的時候,早已經在病房門口等待著了。
於卉曼的主治醫生則是顧琛專門從加拿大請到的這一方面的專家,男人深邃的眸子劃過一絲可惜,對著他沉沉的說了一句,“對不起,顧先生,我們盡力了。”
是醫生原本也以為於卉曼會在接下來的恢復之中,一點一點的恢復正常,卻沒有想到突然會降臨這個噩耗。
顧琛低垂下眸子,眼神裡面沒有一絲情緒,此時他的大腦正在飛速的旋轉著,思考著怎麽樣才能瞞著殷凝舉辦於卉曼的葬禮。
整整一個晚上,顧琛都沒有回到顧家,而是在醫院裡面處理著於卉曼的身後事。
殷凝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為什麽男人不回家?但是他了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男人做什麽事情都是有自己的規劃以及計劃的,所以自己不用過問。
聳了聳肩,殷凝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她起床洗漱之後便向著公司趕去。
讓殷凝沒有想到的是,整整一天顧琛並沒有出現在公司裡。
而與顧琛一起消失的則是顧琛身邊的萬能助理——夏之光。
在這樣忙的情景之下,兩個人還能一起消失,這幾乎是一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所以殷凝心裡面的疑惑騰起的越發的大了。
臨近下午下班時分,顧琛才拖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公司。
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在家上白天忙了一天,所以顧琛的眼底寫滿了疲憊,眼神裡面都充滿著紅血絲。
殷凝特地等待著顧琛並沒有選擇回家,在剛剛看到顧琛的那一刻,殷凝便連忙迎了上去,“阿琛……”
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夏之光早已經識趣的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殷凝的眼神裡面寫滿了疑惑,輕輕的開口問道,“你……今天幹什麽去了?”
顧琛在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裡面已經將於卉曼的所有的身後事務都已經處理完了,敲定好了墓地以及火化完了屍體。
顧琛輕輕的勾起唇角,他費力的讓自己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沒什麽,只是和夏之光去簽了一個合同罷了,你不用擔心我。”
聽到這個回答,殷凝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她十分明確眼前的男人一定是在撒謊,他眼底的情緒騙不了人,絕對不是輕易的,簽了一個合同就完事,但是禮貌告訴自己,在男人不想說的情況下不要逼問他,於是殷凝隻好緊緊的抿起了嘴巴,不再多問。
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之後,兩個人便向著顧家的方向走去。
這是顧琛和殷凝為數不多的一起回家的時候。
在路上,顧琛目光直視著前方的道路,即使他現在的身體感到十分的疲憊,但是他的精神卻處於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
沉吟了片刻之後,顧琛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凝凝……如果以後我做了一些欺騙你的事情,但是是為了你好,你會原諒我嗎?”
殷凝聽到他莫名其妙的問題,眼神裡面劃過一絲疑惑,有些不理解,為什麽最近的顧琛好像有心事一樣。
在心裡面思考了片刻之後,殷凝這才回答道,“那當然要看是什麽事情啊,有時候你覺得是為我好,但是不一定是為我好呀。”
聽到這話,顧琛收回了目光,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在心裡面不住的期盼著,如果最後殷凝知道了真相,一定一定不要恨他。
回到家之後,顧琛便推辭說自己累了,上樓洗完澡之後,顧琛便沉沉地陷入到了夢鄉。
這些天裡面他一直都在奔波忙碌著,即使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然而,在夢鄉中的顧琛也並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反而陷入在了另外一個夢魘之中。
夢魘之中,殷凝正不斷的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眼睛,一直在詢問,重複著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要騙我。”
“你為什麽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