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岑雲最近也一直在調查殷凝當初失憶的原因,也在連同專家一直在尋找著治療殷凝失憶的辦法。
好像一切都開始漸漸的好轉起來。
這天,顧琛同往常一樣帶著飯盒來到了殷凝的病房內,因為最近公司裡面已經沒有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他決定今天一天都陪在殷凝的身邊。
等到他去往病房的時候,殷凝還處在昏睡之中,顧琛便先去找了柏岑雲詢問殷凝最近的身體狀況。
而病房中的殷凝,則自己深陷於夢魘之中。
在一片黑暗之中,殷凝感覺自己身處於一個滑膩膩的地方,腳下的清涼讓她覺得有點不爽,拍照向前走去,周圍滿是黑暗不見有一絲的光亮。
只有前方有著淡淡的微光,殷凝只能不停地向著那道微光走去,她害怕身處於黑暗之中,那會讓她感到有一種不安全感和驚慌。
可是無論她怎樣的向前跑去,眼前的那道微光都一直都沒有變,依舊是星星點點,殷凝在向前跑的過程中,漸漸的感覺到了淡淡的絕望,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告訴自己不能放松警惕,繼續地向前追去,然而依舊看不到任何的光。
突然間一道聲音在夢境之中響起,“熙熙……熙熙……你看看哥哥好不好?你回過頭來看看哥哥好不好?”
那分明是伊柯雲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好像伊柯雲如今還在自己的身邊一樣,殷凝突然間愣在原地,不敢回頭。
“熙熙……你不喜歡哥哥了嗎?”夢境中男人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脆弱以及失落,像是在乞求她回頭再看自己一眼。
殷凝死死的咬住下唇,男人脆弱的語氣讓她感覺到淡淡的心疼,當初哥哥是多麽的疼愛自己,她當然知道,慢慢地回過頭來,她不想聽到男人失望的語氣。
然而殷凝剛一回頭,入眼的便是一個渾身帶血的男人,他已經看不清五官,渾身都是血肉模糊,看起來害怕極了,他用森然的語氣緩緩地傾訴著,“熙熙啊……你知道我在這兒有多冷,多害怕嗎……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
他的聲音宛若是從地獄之中發出,就連笑聲中也帶著幾分滲人的味道,殷凝在聽到這道聲音時突然間從睡夢之中驚醒,再也閉不上了眼睛。
長長的喘著粗氣,殷凝的瞳孔猛然緊縮,在看到面前全部都是天花板,是這才漸漸的放松下來。
夢境中的真實感讓她覺得害怕,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抖了起來,即使自己已經告訴了自己無數遍,不要再去想關於伊柯雲的事情,但是在夢魘之中伊柯雲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一遍又一遍的控訴著她,好像是她害死了伊柯雲。
突然間門被從外面緩緩的推開,推門聲讓殷凝嚇了一跳。
她的目光連忙看向門外,與顧琛對視,顧琛看著額前冒著冷汗此時正喘著粗氣的殷凝,突然間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輕輕的皺了皺眉,緩緩地靠近殷凝,輕聲方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殷凝緊緊地握著拳頭,月白色的指甲刺進了自己的掌心,在自己的手上印下了彎彎的指甲印記,
殷凝突然間有些理解了為什麽自己最近會頻繁的夢到了伊柯雲,一定是因為她和顧琛的接觸時間太過於長久,每次看到顧琛,她就能想起那顆突如其來的子彈,射穿了伊柯雲的心臟。
沙啞的聲音,殷凝緩緩的開口說道,“你以後不要過來了好不好?我求求你離我遠一點……”
聽到這話,顧琛放下飯盒的手微微一頓,他原本以為在這段時間裡,殷凝和他的關系已經漸漸的親密,卻沒有想到今天剛一來,殷凝就會和自己提這件事。
喉結滾動,顧琛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怎麽了?剛才夢到了什麽,為什麽不讓我在這兒?”
眼淚無可抑製地從眼角滑落,殷凝的心底一痛,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沒心沒肺的和顧琛在一起相處。
“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殷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躺在自己的懷裡,不管自己怎樣的時候,都不可能讓他再睜開眼睛,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讓她在夢裡一次又一次的痛哭出聲。
顧琛緊緊地握住拳頭,將飯盒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他鉗製住殷凝的下巴,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我告訴你,你想也不要想,永遠都不要想逃離我的生命。”
顧琛這句話絕對不是在和殷凝開玩笑,自從他失去過殷凝一次之後,他已經明白了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他不想再體會第二遍,哪怕知道自己留在殷凝的身邊,可能暫時性的是對她的一種折磨。
但是,離開殷凝只會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那種心慌已經害怕的感覺會讓他寢食難安。
緊緊的抿著嘴唇,殷凝知道眼前的男人是那樣的不可理喻,不管自己怎麽跟她說,顧琛都不可能同意自己的請求,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著自己的全身,她轉過頭去,不想再看眼前的男人。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面,殷凝故技重演,又一次的拒絕進食,等待著顧琛同意自己的請求。
她這一招幾乎是將顧琛拿捏得死死的,顧琛在怎麽樣的感覺到心痛都不可能容忍殷凝這樣的折磨自己,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一時間又回到了那個冰點,無法破除,無法觸碰。
用力的捏著腫痛的太陽穴,顧琛隻好委托柏岑雲替自己每日去照看殷凝,只有等到殷凝將所有的記憶恢復這件事情才能恢復轉機,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只要看到自己殷凝就會想到那一幕幕讓她覺得痛苦的畫面,所以殷凝想要逃離自己是有原因的。
苦笑一聲之後,顧琛只能妥協,在殷凝這裡,他幾乎已經沒有底線可言,所有的底線都是以殷凝不傷害自己,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