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一直都塵封在顧琛的心裡,像是一塊柔軟而又聖潔的地方。
自從顧櫻一天一天的長大,他們兄妹倆的關系也越來越淡,顧琛生性,不愛親近別人,而顧櫻又去了國外留學,或許,她早就不是那個會拽著自己袖子甜甜的喊哥哥的女孩了吧。
關完電腦,顧琛若有所思地盯著屏幕,如果這一切都是顧櫻的陰謀的話,那麽從一開始她的目的是什麽?
顧琛沒有細想,因為他意識到殷凝好像也看到了這個視頻,按了按腫痛的眉心,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
周末的時光很快就降臨,令殷凝感到欣慰和喜悅的是,最近一段時間,卓沂都沒有在打擾和騷擾過她,這是一件好事情,殷凝心下在想,或許是他已經想開了,不會再來騷擾自己,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卓沂早就將她推進了一個更深的深淵。
周末陰雨綿綿,天氣不是很好,下著小雨。
殷凝泡了一杯咖啡,窩在沙發上,聽著外面沙沙的細雨,思緒也一點一點的放空,她其實不喜歡下雨天,那種黏膩且濕潤的氣候像是一張密布的網,讓她透不過氣來。
最近的她和顧琛再無交集,連開門遇到的幾率都大大縮小,顧琛最近因為發布會的事情正忙的焦頭爛額,連公寓也沒多少時間回。
另一邊,顧琛好不容易在周末裡抽出空來,他索性驅車來到了護理院,來看望於卉曼。
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來過了,所以心裡有些愧疚,所以剛放下手頭的事情就來了。
停好車後,他獨自一個人走進了醫院,他向於卉曼和主治醫生了解完最近她的病情後,就準備去病房看望老人。
於卉曼還是像老樣子一樣,呆呆愣愣的坐在那裡,沒有什麽反應,也沒有什麽情緒。
剛一進病房,顧琛就發現了有些許不同,他看到平常都擺著假花的花瓶內,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插了一束滿天星,只是花瓣已經微微有些枯萎,毫無精神的樣子。
顧琛皺皺皺眉,指向那束花,問護工道,“這束花是哪來的?”
護工一五一十的將殷凝送來花的經過告訴了顧琛,隻說是有一個女孩過來看望於卉曼帶來的。
於卉曼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窗外,顧琛聽到這些話,皺了皺眉,一時想不清楚,有什麽人還會過來看望她,他揮了揮手,讓護工先下去忙自己的事情。
顧琛漫步走到於卉曼的身邊,溫柔的握上輪椅手把,因為天氣的緣故,今天不能帶她出去遛彎,顧琛隻好選擇陪在她身邊坐一坐。
於卉曼緩緩的扭過頭,看像這個一直在她身邊悉心照顧她的男人,費力的勾起唇角微笑,她知道男人的好心,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這時,於卉曼也不知道看到了窗外經過了什麽,突然間神情激動,雙手用力拍打輪椅的兩側,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晚……唔…晚晚。”
顧琛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連忙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怎麽了,不著急。”
一向耳朵尖銳的他自然也聽到了晚晚的名字,他連忙向窗外望去,發現只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從窗外經過,從動作間能看出有三分像蘇晚,剩下的便十分不像,顧琛看到這兒皺了皺眉,以前的於卉曼在看到年輕女孩時,當然不會有這樣激動。
今天又是為了什麽呢?又陪了一小會兒後,顧琛緩緩出門,向主治醫生了解情況。
“醫生,請問最近有沒有一個年輕女孩來到病房看望於卉曼女士?”顧琛緩緩開口問道。
醫生仔細的回憶到,他甚至還翻出了來人登記表,這才確定下來,“啊,你這麽一問,確實有一個,大概是在一周之前,有個年輕女孩來過,說是於女士女兒的同學,我當時也挺好奇的,畢竟一兩年過來了,從來都沒有來過,不過小女孩看著面善,登記完名字跟電話,我就讓她進來了。”醫生緩緩開口解釋道。
顧琛接過登記表,對應好時間,看到了一個名叫廖遲辰的名字,他緩緩的皺了皺眉,這一看就不是一個女孩的名字,但是因為時間關系,來訪的只有他一個。
顧琛隻好先記一下名字跟電話,再做打算。
在於卉曼剛才神情激動的看向窗外時,他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是蘇晚回來了,然而現實還是給了他狠狠一擊,終究是南柯一夢。
半個小時後,顧琛就回到了公寓。
他沒有選擇貿然給這個電話號碼打電話,而是先在網上查了一下關於廖遲辰的有關資料,直接告訴他,他一定能找到什麽。
果然不出他所料,電腦上映入眼簾的照片分明是曾經陪在殷凝身邊的那個男人,在看到這一幕時,顧琛的心像是狠狠的被撞了一下,他感覺自己快要離真相不遠了。
幾乎是指尖發抖,顧琛緩緩地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他聽見對面傳來低沉的男聲,開口問道,“喂,誰啊?”
自從那次在酒吧喝傷了身體之後,廖遲辰就再也不敢猖狂,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他這一個禮拜幾乎都躺在家裡,除了白粥就是白粥,窩在家裡,讓他的心情有些煩躁,所以語氣也有些不善。
“請問是廖遲辰先生嗎?”顧琛不疾不徐地說道。
整天在家中窩著睡覺的廖遲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隻覺得有些熟悉,“你誰啊?找我有什麽事兒。”
顧琛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他匆忙的掛斷了電話,隻留下一句,“沒什麽事。”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現在他可以知道的是,那天去看望於卉曼的確實是一個女孩,但留下的電話和名字卻是一個男人,如果是因為要刻意隱瞞,那麽那個女孩又要隱瞞些什麽呢?
顧琛低垂下眼睛,眼神裡全是複雜的情緒,他已經不想再進一步探索了,如果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那麽他寧願從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