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他還沒有發放任何邀請函,也根本不知道當天會到場的嘉賓究竟是誰,但是看著眼前女孩期待的眼神,他不想讓女孩失望,於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在顧瑜的心裡面埋下了一個種子,他決定事後一定要去冷澤止那裡問一下,為什麽女孩會突然間問自己這個問題。
在說完邀請函的事情之後,兩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相對無言,沉默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圍繞著,讓兩個人都感覺到有一些尷尬。
沉吟了片刻之後,還是殷凝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個我聽顧琛說過想要帶你回去的事情,為什麽你不想回顧家呢?”
殷凝好死不死地提了顧瑜心底最深的那一塊疤痕,男人銳利的眼神,瞬間就直射小女孩的臉,眼神裡面滿是冷意。
如今的顧瑜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回顧家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那只是一個冷冰冰的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地方,為什麽要讓自己回去?
冷笑了一聲之後,顧瑜像是在嘲笑眼前的女孩天真,他緩緩的開口說道,“那個地方我連見過都沒有見過,又憑什麽要聽你們都去那裡?”
死死地咬住下唇,殷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思考了半天之後,她還是從嗓子裡面提出了一句話,“那裡畢竟是你的家,顧奶奶臨死之前都想要讓你回家,為什麽不肯圓了老人的這個遺願呢……”
聽到這話,顧瑜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他突然間劇烈的大笑了起來,讓殷凝站在那裡,一時之間有些發懵,她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顧瑜這樣情緒外漏的時候。
等到顧瑜終於笑夠了的時候,他才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孩,緩緩的開口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被拋棄的孩子是沒有家的。”
男人的話像是一根刺一樣刺進了殷凝的心底,她沉默了下去,確實不能夠輕易地勸人從善,如今的顧瑜也沒有什麽義務去履行顧奶奶的遺願。
看著眼前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殷凝突然間感覺到有一些心疼,或許不僅僅是因為顧瑜擁有著一雙和顧琛一模一樣的臉,還是因為男人的表現,觸動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那一根神經。
即使顧瑜不說,但是殷凝還是能夠聽出了他剛剛笑容裡的那一抹諷刺以及悲涼。
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殷凝不知道為什麽上一輩的恩怨,卻要讓下一輩的人來付出代價。
嘴角帶著一抹輕笑,殷凝破天荒地安慰起了眼前的男人,她不想要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繼續再沉悶下去。
“好吧,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話就不回去了。”殷凝故作輕松地緩緩開口說道,“只要你能夠幸福平安的活著,我想顧奶奶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息的。”
女孩溫柔的眸子緊緊的鎖定著顧瑜,讓他的心底帶有一絲的觸動,這麽多年以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祝他平安幸福過。
但是男人高冷別扭的性子,不允許他不要露出任何的感動,他緩緩的站直了身體來到了窗邊,目光緊緊的盯著窗外,像是不想和殷凝有過多的交流。
看著男人如此拒絕溝通的樣子,殷凝無奈的聳了聳肩,隻得轉身出門,將房間的安靜留給他,臨走前殷凝貼心的替他關好了房門。
聽著房間門傳來的響動,顧瑜突然間放松了身體,他看著窗外的海景,突然間思緒不知道像是飄到了哪裡去。
說實話,說不感動是假的,女孩嬌嬌軟軟的聲音好像還在自己的耳邊縈繞著,讓他的心底像是劃過一絲暖流一樣。
輕輕地搖了搖頭,顧瑜強迫自己不要繼續再想這些事情,繼而,他帶著自己的外套轉身出門,他現在要去冷澤止那裡尋找一個真相。
為什麽殷凝會突然間提到冷家的人,難道是和冷澤止背後有什麽交易以及勾結?
顧瑜趕去冷澤止的房間裡的時候,男人躺在那裡,目光緊緊的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此時的冷澤止像是失去了魂一樣,早已經沒了當年時的那樣年少輕狂的樣子。
看到男人趕來的時候,冷澤止懶懶地叫了一聲,繼續躺在那裡,沒有過多的反應。
幽暗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顧瑜緩緩的開口說道,“為什麽殷凝會突然間跟我提到冷家的人,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冷澤止沒有想到顧瑜一來找自己,竟然一開口就是質問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像是有些不理解男人的話一樣,反問道,“你說什麽?”
其實冷澤止在聽到顧瑜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裡面是滑過一絲驚喜的,也就是說殷凝真的為這件事情努力過了,而且在近期可能真的會見到了冷家的人。
冷澤止此時嘴角的笑意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的眼神裡面折射出激動的光彩,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期待著他的下文。
顧瑜輕輕地皺著眉毛,將自己今天所有的計劃以及經歷全部都告訴了眼前的男人,繼而又一次的重複的問道為什麽冷澤止會跟殷凝提起冷家的人。
冷澤止又一次的舒展開來了身體,他對著眼前的男人解釋道,“我讓殷凝去冷家那裡告訴他們我失蹤了,為的就是讓冷家的人將她帶走。”
顧瑜的瞳孔猛然緊縮,下意識的一拳就想要揮灑在男人的臉上,他沒有想到冷澤止竟然在背地裡面給自己使絆子,要讓冷家的人帶走殷凝。
然而這一拳還沒有回答到冷澤止的臉上時,他突然間開口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衝動,聽我把話說完。”
顧瑜緊緊的抿著嘴唇收回了自己的拳頭,其實顧瑜一直都是一個性格沉穩的人,但是只要事情一帶上殷凝,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在聽到冷澤止要帶走殷凝的時候,自然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