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台偏過頭躲避堆玉的親吻。
他想,這姑娘可能因為長時間與世隔絕而陷入一個人的世界裡,就像正在做一場大夢一樣,猛然驚醒她不是好辦法,說不定受刺激過度,讓她做出什麽過激的事,先緩和她的情緒,尋求時機慢慢勸解吧。
堆玉無視予兒的存在,親密地挽住蘭台的胳膊撒嬌說:“英郎,想死你了,我們來繼續上次沒做完的事情好不好?”
蘭台本來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堆玉媚眼如絲緩緩將他引向臥榻,一雙葇荑開始不規矩地在他下半身遊走,他立刻就明白了。
予兒卻還不明白,一雙眸子瞪得滴溜圓看著他們。
不再遲疑,霍蘭台抓住堆玉的胳膊正色道:“往日不可追,來日猶可待,還望姑娘自重。”
堆玉怔了一怔,垂下頭顯得很難過:“英郎,你變了,以前你對我不是這樣的,以前你對我多溫柔,你是不是在外面又了別人?”
還沒等蘭台回答,她一把扯住了蘭台的衣領,眼神劇變,聲嘶力竭地叫道:“你這負心漢!”
予兒驚呆,她要做什麽?
堆玉表示隻對這個昂藏九尺的男人有興趣,尖尖的指甲一邊瘋狂撕扯蘭台的衣服,一邊風度盡失地粗暴將他往塌上拖,就像餓極的猛虎抓住了獵物!
蘭台沒想到,看著弱柳扶風的女子竟有如此驚人神力!
“脫,快點脫個精光給我看,我已經等不及要欣賞你的性 感!”
嘶啞陰冷、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予兒目瞪口呆:“她她她也喜歡看不穿衣服的公子?”
堆玉的瞳孔由黑漸漸轉為暗紅,方才溫婉的面目已變得十分猙獰!
蘭台本力能扛鼎,如果運用真氣,更可搖山振嶽,但他的力道竟然隻跟這瘋狂女子打了個平手。
堆玉沒能成功扒下蘭台的衣服,但成功地把他領口撕開了一些,一張嘴,上面兩顆犬齒竟然倏爾變成半尺多長,如兩把利刃泛著森森寒光,向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蘭台閃身躲過,尖牙一歪,傳來“哢嚓”一聲碎裂的聲音,接著是劈裡啪啦落地的清脆聲,原來是反應過來的予兒順手拿起旁邊一面鏡子擋了上去。
堆玉的牙磕到了鏡子上,氣急敗壞,滿頭髮絲掙脫了束縛發散開來,在空中張牙舞爪地亂飛,只有內力支撐才會出現這種現象,說明她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剛才這一擋,仿佛讓堆玉剛剛意識到屋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她轉而向男扮女裝的予兒撲去,瞳孔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嘴裡嘶啞滴喊著:“給我陽氣,給我陽氣,我要陽氣!”
蘭台挺身而出幫看傻了的予兒抵擋。
沒想到堆玉在靠近予兒發梢的時候,卻嫌棄地自動調轉了方向,又衝著蘭台去了。
一系列的變化讓祝華予想起了什麽:“這不是什麽富家小姐,真正的堆玉應該早就死了,這是被‘飲陽魔女’附身的堆玉屍體,‘飲陽魔女’專門吸食男子陽氣!”
說話間,兩人又躲過了幾次來自飲陽魔女的猛烈攻擊,然而蘭台的拳腳對她的似乎沒有太大殺傷力,她不疼也不癢。
附在堆玉屍身上的飲陽魔女,明顯對霍蘭台的興趣大過予兒,大概是因為蘭台長得人高馬大、肩寬體闊、陽剛氣十足,而從予兒身上嗅到的陽氣就明顯少多了。
予兒在天庭念書的時候,老師曾經講到過“飲陽魔女”,剛開始還覺得挺新鮮,眼睛瞪得老大專心聽講。
後來老師講到,飲陽魔女是通過兩種方式吸取最強壯男人的精氣的,一種是咬破脖子吸血;第二種方法是陰陽交 合。
當時予兒同學毫不羞澀、無比真誠地舉手問了個問題,課堂提問的聲音還脆生生的:“老師,什麽是陰陽交 合啊?”
同學們發出一陣吃吃的笑聲,只有予兒一臉懵懂。
講課的是位年輕的女神仙,聽到熊孩子這樣的問題,臉紅了一紅說:“小予同學,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結果這一等就是許多年,熊孩子不明白的仍不明白,老師你也太不負責任了......
不過老師倒是講了怎麽對付這魔鬼,方法是啥來著,是啥來著?
情急之中,予兒翻來覆去想不起,當時淨絞盡腦汁琢磨啥是交 合了,問同學同學也不告訴,當年那些同學也太不友愛互助了......
蘭台一邊護著予兒,一邊用房間裡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屏風、桌案、花瓶...來抵擋,但這些東西很快便被獠牙穿透!
屋裡稀裡嘩啦不斷發出響動,外面的人卻絲毫沒打算進來幫忙,而且門還從外面鎖得死死的,窗戶也被釘得密不透風。
很快蘭台便發現,那齜著獠牙的魔女對予兒視而不見,隻揮舞著尖尖十指撲自己,倒是讓他少了後顧之憂。
如果用無敵金剛腿將門踹開逃生,想必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太多,但蘭台想到外面有那麽多男家丁,保不齊誰就遭她毒手,萬一再讓她流竄到大街上,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不如就在這裡想法兒治她。
蘭台現在明白,為什麽萍的眼神會帶著恐懼色彩了。
一定是這魔女在宅中作威作福,勒令萍等人到外面給她找最強壯的男丁以供吸食陽氣,而自己之前因赤膊上陣爬竿拔得頭籌,被萍相中了......
“公子,我想到了!”
予兒忽然眉頭一展,向蘭台喊出了對付飲陽魔女的方法。
蘭台不得不承認,這法子真是絕了,幸虧自己是練功之人,懂得如何提取和傳送真氣,否則真無法使用。
“陽氣,陽氣,給我陽氣!”
魔女的瞳孔已經由紅轉為深紫,而一頭黑發漸漸轉為雪白,這是她憤怒和暴躁到了極點的表現,她已經太久沒吸到陽氣了!
蘭台掀起嫩黃的帷帳扔到魔女頭上,趁她掙扎弄開的這點時間,他抄起了塌上的枕頭。
逐鹿時代還沒有柔軟的棉花枕頭,這是一個呈馬鞍形的銅玉枕,中間凹處擱腦袋,兩端上翹,頂端各焊鑄一圓雕立牛,枕身上還鑲了些玉做裝飾。
蘭台屏氣凝神,暗暗將自己的真氣輸給了枕頭!
然後運功,減緩剩余在體內真氣的運行速度,甚至使它們走與平時不同的經絡,達到降低體溫、減緩脈搏跳動的目的,相當於把自己身上的真氣不動聲色地隱藏了起來。
漸漸的,局勢發生了變化,魔女果然對蘭台也失去了興趣,倒是對遠遠扔在塌上的枕頭產生了濃厚興趣,親密無比地抱著枕頭在塌上滾來滾去。
剛開始是企圖用尖牙戳進裡頭吸食,漸漸發現金屬太硬啃不動,只能用別的法子。
那麽接下去的畫面,對予兒來說就相當滴匪夷所思了!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魔女像騎馬一樣騎坐在枕頭上,身體詭異地搖擺,嘴裡還發出魅 惑 淫 靡 的聲音......
“咳咳。”
蘭台咳嗽了兩聲,想到予兒也算個大人了,該適當讓她了解一些生理衛生知識,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不幫她捂住眼睛。
“哦我知道了,老師說的陰陽交合,我終於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就是騎枕頭的意思嘛!”
蘭台差點兒嗆著。
此刻,兩人終於可以輕松地站在一旁當觀眾,看魔女奮力在枕頭上耕耘。
魔女的力氣雖大,智商卻不在線,尤其是被欲望衝昏了頭的現在。
她隻感知到銅玉枕上有充足的陽氣,卻不明白為什麽吸不出來,又不舍得放下,就那麽氣急敗壞旁若無人地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耗光了自己所有的真氣,終於兩眼一翻,倒下不動了。
魔這種東西看著厲害,其實外強中乾,只要抓住他們的弱點,對付起來也不是太難的事。
外面的人一直留意著屋裡的動靜,發現沒什麽聲響了,都以為裡面的兩個人已經被魔女弄死,不過想來這回找的男人體魄健壯、精氣十足,魔頭應該滿足了吧?
萍戰戰兢兢地開鎖,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聽了聽,仍是沒什麽動靜,她壯著膽子走進去收屍,結果看到的情景讓她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她看到女魔頭倒在塌上一動不動,兩眼翻白;而兩個凡人卻絲毫無恙,正表情陶醉地擁吻ing!
以前凡是送來的壯漢,一盞茶的工夫便會被吸成人乾,慘不忍睹。
艾瑪,原來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大魔頭啊!
萍心中極度恐懼,兩腿一軟,跪在了門口。
她身後稀裡嘩啦跟著跪倒了一大片家仆。
臉色白裡透紅的予兒,驚覺有這麽多人在看著自己跟公子麽麽噠,頭一次覺得不好意思,羞澀地藏到了公子身後。
在凡人社會呆得越久看得越多,受影響越大。
蘭台倒是面不改色,對眾人說:“何必行此大禮?都請起吧。”
萍是以前那個真的堆玉小姐的貼身婢女,在這個宅子裡的地位高人一等,雖說是個婢女,但有權號令眾人。
她仍伏在地上:“敢問壯士是何方神聖?”
“我不是什麽聖人,只是個平頭老百姓,不過是碰巧聽說過除掉這飲陽魔女的方法罷了。”
“飲陽魔女?”
萍驚叫一聲,隨後想了想,這名字給這魔頭還真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