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奇怪這二貨劉陽,怎麽突然正經的按住了我胳膊,反正他平時沒個正行,就根本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還笑著調侃道:
“你丫的整天就知道一驚一……”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反應過來剛剛的信息。
學校裡抬出來的,看守檔案室的老頭……這,不是我形意拳師父張哥麽?
我驚的瞬間收起了笑容,猛然彈起身子,盯著劉陽問道:
“你剛剛說什麽?”
劉陽正偷偷摸摸的拿杯子準備自己倒飲料喝,見我突然這麽大的動靜,隻好尷尬的又把飲料給放回去,說道:
“我看到守檔案室的老頭,被人抬出來了,應該是受了重傷。”
我眉頭越皺越緊,心裡也瞬間想起了之前在教室走廊遇到的陳虎,以及他莫名其妙的問話。
張哥出事絕不是偶然,一定是陳虎或者說王家乾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我!
我站在燒烤攤桌前,再也沒法坐下,懊惱的用力拍著自己腦袋。
不停在責備自己:為什麽沒有想到陳虎會對付張哥?
徐有才的死是因為我把許睿帶到了祠堂,導致茅山鬼道追了過來,而這次張哥的死,也是因為我和王昊傑之間的過節仇恨。
我把自己兩個好師父,都給害了!
這時候,徐子宣的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按在我緊捏的拳頭上,輕皺眉頭的說道:
“你先別著急,也許張伯沒事呢。”
劉陽已經拿起桌上的烤串吸溜吸溜的啃了起來,還一邊喝著可樂,一副美哉享受的表情。
他抽空也對我說道:
“恩恩,我看到他們抬老頭出來送的是急救車,護士還在臨場搶救呢……沒想到你真認識他啊。”
聽了劉陽和徐子宣的話,我拿起背包就走。
徐子宣跟在我身後問道:
“李曉,你準備去哪兒?”
我焦急的頭也沒回,說道:
“去醫院!”
徐子宣也沒有再說什麽,應該是扛起包跟在我身後了。
只聽到那劉陽還在桌前喊著:
“喂喂喂,你們怎都跑了?……這……錢付了沒啊……”
……
我快步走到路邊搭了輛出租車,徐子宣默默的坐在了後排上。
咱們學校附近就有一家醫院,還是縣城條件最好的,所以張哥肯定是被送到了哪裡。
在醫院找病人並不難,報名字就行了。
值班小護士多看了我幾眼,問道:
“你是病人的親屬麽?”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
“是!“
小護士隨即親自把我往走廊辦公室裡帶,並在途中告訴我道:
“病人現在情況還不太樂觀,正在手術室搶救,剛剛太緊急也沒時間聯系親屬,既然你來了,就去主任哪兒簽個字吧。”
我連連點頭,不敢耽擱時間。
簽完字後,我和徐子宣就被帶到了手術室邊的休息室等待消息。
剛坐下沒多久,又來了一名男醫生,他拿著單子,看了我和徐子宣分別一眼,最後對我說道:
“你就是李曉?”
我站起身,點頭說道:
“對。”
男醫生抿了抿嘴,說道:
“還在手術的張先生是你親屬對吧?他還有一名徒弟叫張大力,你認識麽?”
直覺告訴我,又是什麽不好的消息。
我忐忑不安的點頭,問道:
“認識,他怎麽了?”
男醫生低了低頭,拍了我肩膀一把,隨後示意我跟著他走。
我不停的在咬著牙,好讓自己冷靜些。
身後的徐子宣握住我的手,兩人跟著男醫生沿著冰冷的醫院走廊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盡頭,推門而入。
率先進入視線的,就是一張被白布遮著的床,床上躺著一具屍體。
男醫生解釋說:
“因為聯系不到張大力的家屬,警察隻查到張大力和他師父相依為命,兩人是一起發現的,警察趕到現場時,張大力已死。”
“由於是牽扯到凶殺案,張大力的屍體要暫時在醫院停放,配合警方調查。”
……
醫生說完,就安靜的退到邊上站著。
我失語一笑的抽了抽鼻梁,看著不遠處張大力的屍體,卻沒勇氣走上前去查看。
此刻,我除了失去朋友親人的悲痛,更多的憤怒!
我總是覺得人與人之間應該善之以待,但現實給我的耳光,卻抽的啪啪直響。
或許,這個世界,在我加入微信群的那一天開始,已經變了。
面對所有的欺人太甚,我隻想以牙還牙!
我紅著眼眶,異常冷靜的轉過了身,慢慢的沿著醫院過廊往前走。
最後坐在了手術室門前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徐子宣默默的陪在我身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手術室裡的醫生還在忙碌著,徐子宣輕輕按了按我的手,說道:
“李曉,我們該走了,11點多了。”
我抿了抿嘴,最後看了眼手術室的門,只能轉身跟著徐子宣往樓下走去。
我拿出銀行卡,幫張哥支付了前期的醫療費用。
這次一回學校就是七天的時間,也不知道張哥能不能挺過來,我叮囑小護士,張哥醒來一定要短信通知我。
處理完醫院的事後,時間也所剩無幾,我們趕緊搭了個車往學校趕去。
凌晨十二點的校園,卻是難得的燈火通明,所有教室,辦公樓,操場的燈都亮著。
同學們也懂得了抱團取暖的道理,三五一夥的背著大包小包往校園裡走。
我和徐子宣剛下車,就看見遠處向我們跑來的劉陽。
真不知道每次怎麽這麽巧,總能碰上這二貨。
劉陽還提了個袋子,裡面冒著熱氣兒,他跑過來後就咧嘴笑著說道:
“急匆匆的跑了,沒吃飯吧?喏,給你們帶的,一人一份啊,別說我小氣。”
我心想這二貨還挺夠意思的,剛剛在燒烤攤把他一個人甩下,還知道幫我和徐子宣帶點兒東西回來。
在醫院沒食欲,現在確實是有點兒餓了。
我接袋子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有個熟悉的人影,正獨自一人的往學校裡走。
我頓時眉頭一皺,把袋子往前一推,邁起步子就向那人衝去,半途中已經把腰間的戒刀給抽了出來。
口中憤怒的喊道:
“陳虎,給老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