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警司大院內,秦禹熟門熟路的規避了所有攝像探頭後,才邁步來到院外的停車場,扭頭掃了一眼四周,用鑰匙打開了後備箱。
秦禹低頭往後備箱裡掃了一眼,見到自己剛分發下來的嶄新警用作訓服,竟然皺皺巴巴的堆成了一堆。
“媽的,老穿我衣服幹什麽玩應!”秦禹罵了一聲,伸手將作訓服拿出來,轉身就回到了車內。
這個九區警務系統分發的作訓服,不光是各地警員在穿,很多地面上跑活的人,包括一些在室外乾體力活的民眾,以及市區內的安保人員,其實都在穿這種衣服。因為它是束腿的,並且還很合身,非常適合乾活用,再加上地攤上賣的盜版也不貴,所以這種打扮在街上並不扎眼。
秦禹坐上車,將作訓服換在身上,低頭檢查了一下衣服兜和褲兜,沒摸到任何雜物後,就從手扣內拿出一副嶄新的絨線手套,悄然離開。
在路上步行了五分鍾,秦禹在某賣肉店後面的胡同內,順走了一輛馬力很小的電動摩托,就直奔齊麟在電話中給他的地址。
……
平房內。
陳博換上便裝,在室內衛生間撒了泡尿後,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誰啊?”女伴在臥室問了一句。
“你別管了,我一會就走。”陳博回了一聲,系好腰帶就來到了客廳正門,伸手打開了鐵門。
室外,二營聯防隊的組長,面色嚴肅的衝著陳博說道:“陳隊,區外真出事兒了。”
“那邊給你打電話了?”
“進門前剛接電話,”組長點頭:“我聽說……。”
“滴玲玲!”
話音剛落,陳博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組長,立馬按了接聽鍵:“喂?”
“你電話怎一直打不通?”
“這裡信號不好。”
“哎呀,老陳,這下出大事兒了。李岩,管理會會長他們全死了,一共沒了將近十個人。”電話內的男子,聲音顫抖的說道:“營長已經集合隊伍了,準備全力追攆那群送貨的。”
“確定李岩死了嗎?”陳博愣了半天后,瞪著眼珠子喝問道。
“屍體都拉回二營了。”
“……!”陳博聽到這話,腦袋嗡的一聲:“我馬上去區外。”
“快回來吧。”對方心裡也很忐忑:“劫貨這事兒,本來就是二營的私自舉動,上面還不知道。現在李岩和三個在役軍士都沒了,事兒鬧大了,估計明天軍監那邊會急眼……一旦影響擴散了,那咱們就不是背點處分的事兒了。”
“好,好,我知道了。”陳博表情略顯慌亂:“我馬上回去。”
“快點吧。”
說完,二人就結束了通話。
門外組長看了一眼陳博:“他們也給你打電話了?”
“趕緊走,”陳博心裡慌的不行,步伐踉蹌的衝出室內:“快點回營。”
“小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等他一會?”組長問。
“這都啥時候了,哪有時間等他了?”陳博頭髮散亂,語氣急促的問道:“你開車了吧?”
“開了。”
“那趕緊的,咱倆開車先回去。”
“好。”
二人倉促間交談幾句後,陳博邁步就走出了院外,低頭拿著手機想去聯系裴德勇。但他打了一遍,對方的電話依舊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
“媽的,怎麽還不接電話?!”
陳博此刻心裡慌的不行,因為劫貨的事兒,就是他和李岩單獨搞的,並且私自抽調了二營士兵,在沒有參謀部,以及上層軍事主官的許可下,就偷偷在區外摟了火,打了突擊。
這種事兒,其實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如果按照規章制度來講,營級軍事作戰單位,如果要摟火,那必須由上一級主管單位的參謀部制定方案,並且還得要軍事主管親自下令,那你才能調兵。
所以像陳博和李岩這種為了掙錢,就私自集結部隊去搞搶劫,那絕對是要上軍法被判重刑的,甚至極大可能會被槍斃。
但九區和其他大區的環境不一樣,它是後成立的,更窮,環境更惡劣,各地駐軍團,如果單純靠糧餉活著,那肯定是吃不飽的。所以上層有時也會默認下面搞一點小動作,只要不太違規,不搞起惡劣的輿論影響,那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不過,這事兒壞就壞在,你搶了劫不說,李岩和三名在役軍士還被人家給乾死了。那明日一早,這事兒根本不可能壓住,軍監處更是想不過問這事兒都不可能,所以陳博才慌了。因為二營正營長,雖然默認了這個事兒,但他沒有直接參與,所以事情搞大了,那李岩再一沒,就只能陳博背鍋。
大院正門口,陳博目光忐忑的看著組長吩咐道:“你快去開車,我想辦法聯系一下袁克。”
“好。”組長點頭邁步就要往前走。
“踏踏!”
就在這時,右側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組長聞聲回頭,一眼就看到胡同內走出來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低著頭,雙手插兜,步伐不快不慢。
此刻天色還未放亮,周圍光線很暗,組長感覺對方體態有些奇怪,所以低頭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
就是這一打量,人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而這時組長也注意到,男子臉上是蒙著黑口罩的。
“槽!”組長後退一步,伸手就奔著腰間摸去。
正好剛剛趕來的秦禹,抬腿一腳就蹬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組長踉蹌著後退三步。
“嘩啦!”
秦禹左手拉開衣服拉鏈,右手從懷裡掏出來一根甘蔗粗,一米多長的實心鐵棍,抬臂就橫掄了下去。
組長慌亂間抬起胳膊就擋。
“嘭,嘎嘣!”
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泛起,組長疼的嗷的吼了一嗓子。
“嘭!”
秦禹也不吭聲,雙臂橫掄著砸在對方頭部。後者猝不及防,當場倒地,鼻孔竄血的休克了。
這一切說則慢,實則極快,也就短短三四秒的功夫,所以門口處的陳博也剛剛反應了過來,掉頭就要往回跑。
秦禹拎著鐵棍,兩步竄上前,雙眼死死盯著他的後膝蓋窩,右手掄起鐵棍,就砸了下去。
“嘭!”
一聲悶響,陳博右腿吃痛,仰面就跌倒在了台階上。
“你是誰?!”陳博面容極為慌亂的喝問道。
秦禹根本不回話,抬起右腿一腳踢在陳博的腦袋上,後者身體竟在雪地上向前滑開了半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