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徐洋來的這幫人，年紀最小的也有二十六七了，他們很懂規矩，席間話很少，而且沒有一個人主動喝酒。

  吃完飯，眾人集體起身，走出飯店大廳，奔著房間趕去。

  路上，徐洋話語簡潔地說道：“南滬那邊有港口，還有人能來這邊跑商嗎？”

  “嗯，是有點怪。”蔡哥點頭：“打扮的沒問題，但一個個長的都細皮嫩肉的，不像是跑海面的。”

  “看一下。”徐洋回。

  “小李，你晚回去一會。”蔡哥安排了一下。

  “好。”

  話音落，小李領著倆人，站在院內抽起了煙，而其他人則是回了住所。

  ……

  半小時後，徐洋洗漱完畢，躺在了靠近窗口的床上，但沒脫衣服。

  蔡哥拿著電話，習慣性地發了兩條簡訊後，才抬頭說道：“安排完了。”

  “嗯，早點歇著吧，明天還要坐船。”徐洋打了個哈欠，順手拿起了被子。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蔡哥走到門口問道：“誰啊？”

  “我小李，哥！”

  蔡哥聞聲開門，讓開了身位。

  小李進屋後，站在門口低聲說道：“他們就六個人，開了兩台車，在門口。我看他們回房間的時候，手裡還拎著幾個大袋子，可能是要賣的貨吧。”

  蔡哥掏出煙盒，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手勢：“看他們有響兒嗎？”

  “看不出來。”小李搖頭：“但我感覺這幾個人瞧著……不像是跑商的，有點像賣藥的，手裡的那幾個袋子，一直沒離身過。”

  “外面有眼嗎？”蔡哥又問。

  “沒留人，他們就六個。”小李如實應道。

  “那是新上道的車？”蔡哥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看著像。”小李點頭。

  “行，晚上別睡太死，”蔡哥低聲囑咐道：“這邊亂得很。”

  “明白了。”

  說完，小李推門走出了房間，而蔡哥則是回到自己床上衝著徐洋說道：“應該沒啥事兒，你們睡吧，我熬一會。”

  徐洋點了點頭，轉身靠著牆壁一側，醞釀起了睡意。

  ……

  旁邊的平房內。

  領頭中年坐在床上，吸著煙說道：“剛才盯著的那兩個人走了嗎？”

  “走了。”另外一人低聲回道：“他們在院裡應該就是故意看我們的。”

  領頭中年抬頭看向那名說南滬話的小夥，毫不留情地罵道：“你是豬腦子啊？平時怎麽訓練的，在這地方能用家鄉話交流嗎？！”

  “我……我一下說漏了嘴。”小夥撓了撓頭。

  “他們應該沒發現，”靠在窗口上的人，抱著肩膀說道：“只是有點懷疑而已。”

  “這批人反偵察能力挺強的，一句話就差點露餡。”領頭的中年吸著煙說道：“晚上不要睡了，問問外圍的人到哪兒了。”

  “盧組長，人已經盯上了，為啥不動啊？”小夥不解地問道。

  “等上層電話。”盧組長掐滅了煙頭，緩緩起身說道：“不要輕易出去，把窗簾拉上……。”

  ……

  大約半小時後。

  一台汽車緩緩停在了食宿店側面，熄了大燈，裡面的人沒有下車。

  平房內。

  盧組長低頭掃了掃簡訊，扭頭衝著下面的人問道：“他們那五間房都關燈了嗎？”

  “都關了，”站在窗口處的人回道：“應該是睡了。”

  盧組長眨了眨眼睛，起身掏出手機，進了室內衛生間，撥通了一個號碼。

  數十秒後，電話接通：“喂，小盧。”

  “人咬上了，領導。”盧組長立即回道：“他們大約有二十個人，準備明天早上出海。”

  “對面領頭的人，你認識嗎？”對方問。

  “不認識，照片已經傳回去了，有人在查。”盧組長回復完問道：“我們要現在動嗎？”

  “嗯，先不要動。”對方沉吟半晌回道：“五區的那倆鬼還沒有摸清楚，你等我電話。”

  “好的，明白了。”

  “就這樣。”

  說完，二人結束了通話。

  盧組長走出室內，抬頭衝著眾人說道：“晚上輪班盯住他們，一定要注意隱蔽性，不要漏。”

  眾人聞聲點頭。

  “寶明，一會你出去接一下外面的人，讓他們單獨開房。”盧組長想了一下後，指著左側說道：“盡量讓他們住在那邊。”

  “明白了。”窗口處的人回應。

  ……

  五區。

  高橋坐在車內，拿著電話，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對，已經安排完見面了，我明天開完會，一早就飛硫黃島。”

  “我用不用安排一下，你女人和女兒先走？”對方問。

  “不，不要安排她們走。”高橋立即搖頭：“我遲遲沒有上交股權，已經被上面盯上了，她們要有走的征兆，我就完了。”

  對方沉默半晌：“那就不管了？”

  高橋扭頭看向窗外，沉默好半天后才回道：“對，不要管了，也不要告訴田子，說我要走。如果事情順利，我不會回五區了。”

  “明白。”

  “就這樣。”

  說完，高橋掛斷電話，目光深邃地看著窗外，臉上毫無情感波動。

  ……

  深夜，11點鍾左右。

  普萊港的食宿店門口，叫寶明的男人，在路面上等了一小會後，才見到有四名男子走了過來。

  雙方了個招呼後，一塊從旁邊的越野車上，拿下來兩個沉甸甸的黑色手拎包。

  “人盯上了？”其中一人問。

  “對，”寶明點頭：“在裡面。”

  “走吧。”

  眾人小聲交談，一塊進入了食宿店大院。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後。

  房間內的蔡哥正在玩著手機，旁邊床上泛起了翻身的聲音。

  “醒了？”蔡哥笑著問。

  徐洋緩緩起身，拿起自帶的水，仰脖喝了一口：“睡飽了，你休息吧。”

  “行，我睡一會。”蔡哥放下手機，抻了個懶腰，緩緩平躺在床上問道：“按理說，以你的級別，也不用出來跑活兒了吧？”

  徐洋一笑：“我不是進去過兩次嗎？小禹本來是不想讓我乾活的，但這次他沒人用，才給我打的電話。哎，公司大了，誰都不能躺在功勞簿上過日子，能乾點事兒，就乾點事兒吧。”

  “你這次出來，比之前還謹慎了。”蔡哥調侃著回道。

  “他媽的，連糊兩次了，真有點陰影了。”徐洋也很無奈，搓了搓臉蛋子說道：“行了，你先睡吧，我擺弄會電話。”

  ……

  五區伊市。

  周證像沒事兒人一樣站在浴室門口，低聲問道：“小林啊，你洗沒洗完呢？”

  “馬上了。”林成棟不耐煩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