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蕾剛到北風口，秦禹就病倒了，高燒39度多。隨軍的保健醫過來仔細檢查了一遍，給他開了很多藥，並且打了點滴。

  醫務室內，王參謀長低聲衝著保健醫問道：“總指揮沒事兒吧？”

  “他長期休息不足，心臟，肝髒都不太好，最近一著急上火，引起了很多炎症。”保健醫低聲說道：“這個光靠藥物，只能頂一下，想解決病根還是得養。”

  “為什麽鼻子會流血呢？”王參謀長很關心地問道。

  “初步判斷，他是因為高燒導致鼻粘膜充血腫脹，毛細血管破裂出血。但這邊醫療條件有限，我還是建議總指揮休息幾天，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這樣更穩妥一些。我看他臉色也不好，”保健醫停頓一下說道：“最好回一趟八區。”

  “現在他不可能走得開啊。”

  “……首長的身體更重要啊！你還是勸勸他，仔細檢查一下，大家心裡都有底。”保健醫再次勸了一句。

  “嗯，我跟他說說。”王參謀點頭。

  二人溝通完畢後，王參謀就返回了特護病房，看見林念蕾也在。

  病床上，秦禹打著吊瓶，皺眉衝著王參謀說道：“……你……你把通信兵安排在外面，把電話全接進來。”

  “總指揮，你休息一下吧，一般的事情參謀部能處理，需要你拿主意的，我會跟你匯報。”王參謀走到病床旁回道。

  “……哎呦，我沒事兒。”秦禹擺了擺手：“我得知道前沿戰場，還有四區那邊的情況。”

  王參謀沉吟半晌，低聲勸說道：“保健醫的意思是，讓你回八區檢查一下。”

  “檢查什麽？我現在能走開嗎？”秦禹不耐地催促道：“你趕緊安排。”

  “是！”

  就這樣，秦禹在病房內架設了通信班，並專門安排人負責接聽電話和接收信息。

  凌晨，秦禹披著棉被坐在床上，還在給顧言打電話，詢問他目前的地點，商量是否繼續支援四區的事情。

  林念蕾給秦禹熬了點粥，逼著他喝了一些。但後者忙得焦頭爛額，連跟她單獨交談的時間都有限。

  明亮的房間內，林念蕾看著臉色蒼白，甚至鬢角都出現絲絲白發的秦禹，心疼得不行。但站在她的立場，此刻她也是幫不上這個男人什麽。大規模兵團作戰，她一竅不通，對四區的支援策略，她又不是局中人，不能做到完全了解，所以也給不出什麽有針對性的建議。

  ……

  四區，德拉肯山脈內。

  可可穿著厚重的軍服，在人工挖掘的山洞內，正與孟璽交談。

  “顧言還會來嗎？”可可皺著黛眉問道。

  “不好說。”孟璽搖頭：“報告我遞交上去了，但秦司令那邊還沒有給最終回信，他們也要評估四區是否還有被支援的價值。如果顧言不來，我們就要想辦法撤了。”

  “那滕巴不管了嗎？”可可追問。

  “如果滕巴願意跟我們走，那就一塊走唄；如果他不願意，那我們也沒辦法。”孟璽烤著火說道：“……我們對待他們，也算是盡力了。”

  “我現在有一個擔憂。”可可沉思半晌說道：“我很怕即使三大區方面下令讓顧言支援這裡，他也到不了。”

  “你是說攔截？”孟璽反問。

  “對的。”可可緩緩點頭：“說難聽一點，德拉肯的滕巴軍已經徹底崩了，沒有單獨的戰鬥能力了，那對於歐一區和周系來講，他們根本不需要在這裡繼續投入什麽精力了。我要是周興禮，我會跟上層建議，直接在區外狙擊顧言，壓根就不讓他登陸四區。”

  孟璽緩緩點頭：“你跟我想的一樣。”

  “七八萬人的部隊，飛越兩萬公裡的距離，抵達四區進行支援，這本身就是具有很大難度的。現在不比紀元年前，世界有規則，有制度，想要遠行軍可以跟自己交好的政治勢力借道。”可可繼續說道：“現如今環境如此之亂，我們的軍艦，飛機，想要穿越大規模由私人武裝，政黨武裝控制的待規劃區，那本身難度就是很大的。”

  其實可可說的一點錯也沒有，顧言之所以支援得這麽慢，那就是因為三大區距離這裡的路途太過遙遠，部隊行進，需要穿過很多戰亂地區，一邊要想著怎麽加速，一邊又要防著歐盟一區隨時可能發起的阻擊。

  三大區在海外沒有成規模的機場，港口，這就意味著途中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所以顧言那邊急，但也得求穩啊。不然部隊在中途出了事兒，那不但啥問題都解決不了，而且可能還會引起連鎖的負面反應。

  火堆旁邊，可可思考了許久後道：“我想跟秦禹聯系一下，直接跟他談談。”

  孟璽有些驚訝：“你有什麽好的想法嗎？”

  “我先跟他談談再說吧。”可可猶豫了一下回道。

  “也好。”孟璽沒再刨根問底：“那你直接跟他溝通一下吧，反正你們也是老熟人。”

  五分鍾後，孟璽離開臨時指揮部，去了外側巡視，而可可則是用她的專用通信設備，給秦禹那邊打了個電話。

  ……

  北風口此刻已是深夜，秦禹跟顧言聯系完後，已經昏昏沉沉地睡去。

  林念蕾披著厚厚的軍大衣，坐在病房內正在陪床。

  通信士兵走了進來，輕聲叫了一句：“林部長。”

  林念蕾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怎麽了？”

  “四區方面來電，說有事情要向總司令報告。”通信士兵回了一句。

  林念蕾停頓一下，緩緩起身問道：“是誰打來的？孟璽，還是肖克？”

  “都不是，是一個女的。”通信士兵搖頭。

  “走，我去接。”林念蕾看了一眼剛剛睡下的秦禹，轉身跟著通信士兵就離開了病房。

  過了一小會，通信室內，林念蕾拿著話筒說道：“喂，是葉琳嗎？”

  電話中，可可愣了一下，低聲回道：“我是於瑾年。”

  話音落，二人相對沉默了一下，林念蕾率先回道：“他生病了，剛剛睡下，四區那邊又出問題了嗎？”

  “……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他商量，四區這邊情況很糟。”可可如實回道。

  “那我去叫他？”林念蕾覺得對方有重要的事兒，所以還是準備叫醒秦禹。

  可可稍稍猶豫了一下回道：“算了吧，讓他睡吧，我跟孟璽再商量一下。”

  “你等一下……！”林念蕾語氣急迫地叫住了對方。

  ……

  提前一步離開德拉肯的江小龍，皺眉衝著助理問道：“那裡徹底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