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炮彈砸過來,維斯那台車瞬間被撕碎,車上三四名跟著巴尼吃飯的兄弟,倆人當場被炸成了幾節,倆人身上冒著火焰,肢體斷裂地衝下車,慘嚎著跑了沒幾步就倒在了地上。
小白看著這幅景象,完全懵掉了。這裡的衝突與區內地面上的爭鬥,已經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了,人與人之間的衝突,爭奪,更為原始與血性。
維斯也在車裡被炸死了,但巴尼似乎沒有一點過激反應,隻不停地吼道:“奧巴,老邦尼,向前,向前。”
話音落,後方車隊內,再次頂上來一台皮卡,衝著行駛過來的車隊瘋狂摟火。
“go,go!”巴尼衝著秦禹等人不停地喊著。
“走,走!”
葉子梟拽著小白,齊麟和秦禹押解著那名華人男子,狼狽不堪地衝上路基,率先上了汽車。
巴尼帶著年紀相對較小的幾名自由黨成員,開著剩下的三台車,根本沒管斷後的同伴,隻掉頭迅速逃竄。
“你的兵呢,不管了?”小五吼著問道:“我看他們人也不太多,攔一下,他們能回來。”
巴尼回頭掃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兄弟,這是戰爭。”
車上。
兩名耀光的兄弟受了輕傷,大腿被單片擊中,影響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葉子梟和大黃彎腰蹲在車鬥內,幫他們用最簡單的方式處理著傷口,臉上汗水密布,但好在動作依舊從容不迫。
三台車越開越遠,槍聲也逐漸消失,但替眾人斷後的維斯,老邦尼等人則是一直沒有跟上來。
“秦,那裡過不去,我們需要換條路。”巴尼回頭衝著秦禹說道:“我需要叫一些人過來。”
“好。”秦禹點頭。
……
車隊順著相反的方向,行駛了大概不到一小時後,停在了一處生活村內。
“嘿,秦,你需要加錢。”巴尼衝著秦禹做了一個點錢的動作。
“當然,”秦禹點頭問道:“多少錢?”
“三萬歐。”巴尼思考一下回道。
“我沒有帶那麽多現金。”秦禹讓小白掏出了包裡大部分的亞元,交給了巴尼:“剩下的我讓閆濤給你,可以嗎?”
“ok!”巴尼點頭。
“謝謝。”秦禹看著他,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幫我,是為了錢嗎?”
“哦,不,不全是,我們是兄弟。”巴尼齜著大白牙回道:“遙遠的八區一直在支持自由黨,閆濤先生也是自由黨最可靠的夥伴,我們要保護你們,但你也得付錢。”
“哦,我懂了。”秦禹點頭。
“休息,馬上出發。”巴尼拍了拍秦禹的肩膀,轉身衝著那些還未成年的黑人孩子兵,用母語喊道:“我的孩子們,分錢了!”
巴尼這幫人視財如命,三句不離錢,可只要你按勞付酬,他們又表現的比誰都靠譜。
這幫人對生命毫無尊重,嗑要,扎針,無安全措施的找女人等等,惡習一大堆,並且再好的朋友倒在槍林彈雨中,似乎也不能讓幸存的人表現出什麽太過激烈的悲傷情緒。
他們在這戰亂區麻木地活著,過一天算一天。
這種情況讓秦禹不由得想到了,如果燕北真的開戰了,是不是也會這樣。
秦禹在髒兮兮的水盆裡衝了把臉,用消毒水擦了一下身上的刮痕,這才走進了裡側的房屋內。
“媽的,這小子嘴有點硬,我問啥都不說。”梟哥叉腰說了一句。
秦禹愣了一下,立馬推門喊道:“巴尼!”
正在與一群孩子兵扯淡的巴尼,邁步走過來:“怎麽了,秦?”
“我需要撬開他的嘴,你有辦法嗎?”秦禹笑著問道。
“200歐。”
“呵呵,行。”秦禹無奈地點了點頭。
“唰!”
巴尼從腰間拔出成人小臂長短的弧形軍刀,邁步走到那名華人身前說道:“哦,可愛的小胖子,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中年斜眼看著這個有些神經質的黑鬼,立馬吼道:“我是阿利塔武裝,塔司……!”
“噗嗤!”
巴尼一刀捅在對方的大腿上,使勁兒轉了轉刀柄,當場攪碎了他腿上的皮肉。
“啊!”
中年慘嚎了起來。
“猛,還是他們猛。”葉子梟無語地評價了一句,推門就走了出去。
巴尼拔出軍刀搭在中年的右耳上:“哦,我親愛的朋友……。”
“cnm!”中年疼的表情扭曲,低頭喘息著,正準備開口。
“我cnm,cnm!cnm!!”巴尼聽到對方的髒話,瞬間激動了起來,嘴角冒著白沫子語氣標準的連續反罵三句,抬起刀再次扎在了他剛才的傷口上。這一刀刺到了腿骨,後者直接疼地翻了白眼。
“我說,我說!”中年被折騰崩潰了,坐在椅子上大聲慘嚎。
巴尼齜牙轉過身,衝著秦禹點了點頭,用袖口擦了擦刀離去。
秦禹上前,低頭看著他點了根煙:“怎麽跟上的?”
中年喘息數聲:“我是接到了上面的電話。”
“哪個上面?”秦禹問。
中年沉默。
“克曼魯軍工嗎?”秦禹吸著煙,試探著問。
中年一怔,點了點頭。
“那就是韓家了。”秦禹背手看著中年,彎腰又問:“我們沒有乘坐民用航班,特意繞道從這邊走的,你們是怎麽這麽快摸到消息的?”
中年斟酌半晌:“我是在巴市跟著韓家的人,在對接響兒的買賣,燕北的情況,我不了解。但你們沒來之前,上面就已經接到了你們會落地自由之城的消息。”
秦禹聞聲怔住。
中年進入絕境,不說實話肯定得被巴尼禍害死,所以他撒謊的可能不大。
秦禹斟酌半晌,推門走出了室外,低頭撥通了閆濤的電話。
……
巴市。
一名在南滬消失了很久的中年,坐在椅子上,輕聲問道:“人跑了?”
“嗯,我們的人剛到,他們就已經跑了。”旁邊的人點頭。
中年喝了口水:“抓緊找,不能再讓事情發酵了。”
“我明白。”
“呵呵。”中年起身冷笑:“唉,要在歐盟區碰上了,緣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