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積雪的道路上,槍聲響了不到十分鍾,兩台汽車就衝了過來,急匆匆地停在路邊。
“怎麽回事兒?”
小柏與八個同伴一塊下車,手裡拎著薇衝,語氣急迫地問了一句。
何大川看向這八人愣住,捂著受傷的胳膊說道:“出了點事兒,已經解決了。”
“誰讓你開槍的?!”小柏明顯有些失態,語氣很衝地喝問道:“引起別人注意怎麽辦?”
孟璽看著他,淡淡地回道:“我們是去北風口挖礦,又不是搞什麽地下工作,區外殺兩個人,能引起誰的注意?”
小柏聽到這話,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表現的有點急了,語氣稍顯緩和地回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在路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沒事兒,已經解決了。”何大川非常隨意地回了一句。
“到底怎麽回事兒?”小柏追問。
“媽的,今晚老孟值班,跟小海他們喝了點酒。”何大川皺眉說道:“誰知道這四個王八蛋偷了兩把槍想跑,老孟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了,就喊我一塊追出來了。”
小柏看著二人:“他們不想去北風口乾,直接跟你倆說一聲不就行了嗎,還至於偷著跑嗎?”
“那能行嗎?!”何大川挑著眉毛回道:“我們這幫人都是在川府、七區、八區掛了號的,這四個b跑出去,回頭肯定還得吃路面這碗飯,萬一弄出事兒,被抓住了,把我們咬了,那老子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他們不知道目的地啊,怎麽咬?”小柏旁邊的人問了一句。
何大川撇了他一眼:“艸,我們是一起的,他知道我家在哪兒,都有什麽人,你說怎麽咬。”
“哦,是這樣。”小柏點了點頭。
孟璽用很疑惑的目光看著小柏,突然問道:“這幾位兄弟,沒見過啊?”
小柏被問的一愣,因為他剛才聽到槍聲,立馬就喊了外圍盯梢的人員一塊過來,而這些人是之前沒有露面過的。
情急之下,小柏也漏出了一些馬腳。
“哦,這幾個兄弟是過來迎我們的,半夜才到,本來想明天跟你們碰面的。”小柏言語輕松地回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斌子,這是……。”
孟璽與何大川也沒有多問,隻跟眾人握了握手,而這時小柏也發現了兩人身上都有血:“怎麽……你倆還受傷了?”
“是啊,他媽的,我之前不知道他們偷槍了,”何大川順嘴回道:“被子d擦了一下。”
“嚴重嗎?”
“不知道啊,回食宿店看看吧。”
“行行行,走吧。”小柏招呼道:“來,把這四個人埋雪殼子裡。”
眾人一起上前幫忙,面無表情地拖著林哥四人的屍體,直接扔在了大野地的雪殼子裡。
沒多一會,眾人回到了食宿店,幫何大川,孟璽二人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各自離去。
……
主樓的客房內,小柏衝著外圍盯梢的人問道:“他們出去,你們沒看見啊?”
“這地方太偏了,離得太近很明顯。”生臉的同伴,輕聲回道:“再加上這一路都沒出啥問題,我們也有點懈怠,把車停岔路口那邊睡著了。”
小柏皺了皺眉頭:“這種事兒,走一百次都不能懈怠,不然搞出事情,我們都得被嚴懲。”
“是,我知道了。”同伴輕聲回道:“……剛才你們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去旁邊看了一眼,確實見到了和孟璽喝酒的那倆人,他們都喝多了……不像是撒謊。”
“嗯。”小柏點了點頭:“快到了,打起點精神吧,別搞出事兒。”
“好!”
……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早。
蔣學找到孟璽,低聲衝他說道:“媽的,你們倆搞事兒,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
“事情已經解決完了,小柏不會懷疑的。”孟璽低聲回道。
蔣學非常不滿地說道:“你知道咱們要乾的事兒有多重要嗎?萬一你倆弄漏了,咱們全得沒不說,情報還搞不到,後果你想過嗎?!”
孟璽看向他:“沒告訴你,是因為有些事兒,我們比你乾更合適。”
蔣學怔了一下。
“沒有把握,我不會動的。”孟璽輕聲說道:“放心吧,經過昨晚的事兒,他們更不會懷疑咱們的身份,而且小柏也心虛。”
“怎麽呢?”蔣學問。
“他身邊多了幾個人,你沒注意到嗎?”
“我還沒見到他。”
“多的那幾個人就是盯梢的,昨晚他聽到槍聲急了,直接把人帶過去了。”孟璽低頭回道:“現在外面應該沒人了,你可以讓你的人,放輕松點了。”
“嗯。”蔣學點了點頭,面色嚴肅地看著孟璽:“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好。”孟璽爽快回應。
昨晚的風波,在匪徒中間引起了一些私下裡的議論,因為畢竟四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這事兒讓誰看,誰心裡也發毛。
但何大川對下面的掌控力還是有的,他在出發前跟自己人暗中都談了一下,既申明想跑肯定是找死,又安撫大家說,外圍盯梢的人已經引出來了,大家的安全性會高不少。
一切弄妥後,眾人再次上路。
……
茫茫白雪,一望無際的荒蕪地帶,眾人乘坐著掛上防滑鏈的汽車,慢慢悠悠地行駛了四天后,終於抵達了距離北風口不足一百公裡的一處生活村。
到了這兒後,眾人能明顯感覺到這裡與內陸的不同。雪更大了,路面上經常能見到金發碧眼的佬毛子,以及俄區流出來的手工藝品,生活用品。生活村內的一些建築也是五花八門,有不少俄式的吊橋,老樓,以及中式現代的基礎建築。
眾人在食宿店待了半天后,小柏突然找到了何大川,蔣學,以及孟璽。
房間內。
小柏坐在椅子上,笑看著何大川說道:“川哥,這到地方了,有些事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咱們要乾的活兒,不是挖礦。”
何大川皺了皺眉;“不是挖礦是什麽?”
“是搞工程。”小柏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之前談好的價錢不變,一個人一年三萬,但工作性質有所區別。這個活兒,要嚴格保密,工程不結束,誰都不能出來。”
“你在玩什麽?我是來挖礦的,誰跟你乾工程啊!”何大川立即起身罵道:“媽了個b的,這個小虎怎回事兒啊,玩老子?”
“川哥,你別激動,你聽我說完。”
“說個幾把完啊!”蔣學也站起來罵道:“當初怎說的?我們接的是來這兒挖礦的活,不是跟你搞工程。大老遠的跑了幾千公裡,你最後跟我說活兒變了,這不玩人嗎?”
小柏抬頭看向蔣學:“兄弟,你先坐下。”
“我坐不下!”蔣學頂著說道:“大川,你趕緊給你那個朋友打個電話,問問他怎回事兒。”
小柏撓了撓頭,一言不發地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咣當!”
站在門口處的兩名青年,轉身打開了木板門。
“呼啦啦!”
門外,十五六個陌生男子,手裡明晃晃地拎著長槍,邁步走進了屋內。
何大川怔住。
“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小柏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問道。
……
松江。
已經被調出軍監局的楊程,坐在汽車內衝沈飛說道:“媽的,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乾不好,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