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秦禹哆哆嗦嗦地點了根煙,心臟嘭嘭嘭跳地看著窗外,臉色竟已經發白。
“師長,我帶警衛連的人衝進去把嫂子接出來算了。”小喪咬牙說道:“你讓外圍部隊掩護,我肯定能衝進去。”
秦禹擺手:“不用你。”
“師長,現在……!”小喪還要說話。
“我說不用你!”秦禹吼著回道。
小喪看著他,攥著拳頭,沒再吭聲。
秦禹深吸了一口煙,皺眉掏出手機,就想撥號。
“滴玲玲!”
電話鈴聲率先響起,秦禹怔了一下,立即按了接聽鍵:“怎……怎麽樣?”
“龔北完活兒了,”陳俊的聲音響起:“你跟對方攤牌吧。”
“艸他媽的,可算有信兒了,”秦禹聽到這話,咬牙切齒地罵道:“老子非得扒了建飛的皮不可!”
說完,秦禹掛斷了手機,直接撥通了一個事先存好的號碼。
……
市政大樓後側的院內。
直升機緩緩降落,副駕駛上的軍官跳下來,敬禮後衝建飛說道:“我接到了總部的電話,他們說楊莊生活村那一側的陳系守軍相對薄弱,上層讓我們從那裡撤退,沿海岸線返回南滬。”
“可以,路線你安排。”建飛點頭後,立即衝著自己部門的成員,以及九江軍政要員喊道:“大家夥,趕緊上飛機,快一點!”
眾人聞聲立即衝向了直升機,而衛戍旅二團長則是帶人在保護大家的安全。
九江北側口,一直是由衛戍旅二團把手,那今晚這裡讓川軍當成了突破口,二團長的責任自然是不小的。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抱大腿,那事後一定是涼涼的局面,所以他現在已經不太聽荀成偉的號令了,而是緊跟著建飛混,因為這小子明顯跟上層能說上話。
直升機旁邊,可可被綁著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建飛,也不言語。
“你的命就是這樣了。”建飛走過來,臉色陰沉地指著她說道:“我現在帶你去南滬,老子就看看,秦禹能不能再進攻一次首府。”
可可看著他,沒有吭聲。
……
市政大樓北側的防守區內,荀成偉拿著電話衝秦禹吼道:“cnm的,你怎麽說也是個師長,為什麽能乾出這麽無恥的事兒?!兩軍交鋒,你搞我……!”
“軍事上你失沒失敗?”秦禹喝問:“我的部隊打沒打到城內?”
荀成偉無言。
“你們失敗了,六七千號人的部隊,一大群軍政高官,卻拿一個女人說事兒,以此來當做你們這幫人最後的一塊遮羞布,保命符,到底是誰無恥,是誰他媽齷齪?!”秦禹瞪著眼珠子吼道:“我告訴你,這事兒沒有商量的余地。你們不拿她說事兒,咱們拉開陣勢繼續打,但你們要以此威脅,那對不起,老子部隊不能停,她沒了,我就讓你們絕戶。”
荀成偉攥了攥拳頭:“秦禹,你聽我說……。”
“沒得說,五分鍾後,我向市政大樓發起總攻,如果她出事兒了,被帶走了,那大家就都別好。”秦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秦禹!”荀成偉喊了兩聲,但卻發現秦禹已經掛斷了手機。
“他媽的!!”
荀成偉臉色鐵青地怒罵了一聲,表情極為複雜地看向了一團長。
“怎麽了?”一團長問。
“南滬出事兒了。”荀成偉聲音顫抖地說道:“不知道哪個特戰單位的人,蹲了好幾天……把……把我老婆孩子,還有我爸給抓走了……你的家屬也……也沒逃掉。”
一團長聽到這話,腦袋翁的一聲。
“秦禹讓我們保那個女的,只要那個女的沒事兒,我們家裡人就沒事兒。”荀成偉此刻已經拿不定主意了,因為按照秦禹說的辦,那他就要跟建飛,以及軍部總政的人對著乾,這個性質是很惡劣的。
遙記得可可剛被抓到九江,秦禹準備開打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給陳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在南滬調特戰隊員,來給自己加注。
還有,大牙之前準備泅渡梅江的時候,秦禹也曾經說過荀成偉的個人簡歷,當時大牙還挺奇怪,說秦禹怎麽這麽快就拿到了他的資料,效率還蠻高的。
但大牙不知道的是,秦禹那時候已經讓人盯上了荀成偉等主要軍官的家裡人,龔北也隨時準備動手。這樣一來,才能確保在城破的時候,可可的安全有一定的保障。
有人可能會很奇怪,說既然秦禹有把握能控制住荀成偉的家裡人,那為什麽不在開戰之前就威脅呢?直接讓對方交城不就完了嗎,省得自己打了,還犧牲了這麽多將士?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只有兩點原因。
第一,攻城戰之前控制住荀成偉的家裡人,那這事兒就沒有突然性了,南滬軍部總政那邊肯定第一時間會收到消息。到時候直接一換將,調個其他軍官負責駐防,讓荀成偉規避此次戰爭,那你做的事兒就白費了,因為你不可能把所有能指揮的軍官家屬全部綁了。
第二,綁荀成偉的家裡人,只有可能換回可可的安全,但卻不一定能威脅到荀成偉交城。這是籌碼比重的問題,對於一個高級軍官來說,不戰而降,因為家裡人交出重城,那是要被寫到歷史裡,遭後人一直唾罵的。並且這個性質已經跟叛變沒有任何區別了,所以,這對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軍官來說,似乎都是不可接受的。
綜合以上兩點原因,這個籌碼只能在最後的關頭用。在城破之後,對荀成偉進行威脅,他才有可能配合你。因為這時候繼續防守,已經沒有了意義,最多也就是拖延川府系,滕胖子師佔領九江的速度。
所以用可可的安全,換回自己家裡人的安全,對荀成偉來說,是相對可以接受的。
市政大樓北側的防區內。
荀成偉額頭冒汗地思考著,一時間沒了主意。
“媽的,別想了,旅長,秦禹是進了遠山,重都,就敢絕戶的人,他說要殺,那就一定敢殺。”一團長臉色陰冷地說道:“不管了,我帶人衝進去,把那個女的搶回來。咱們死了沒事兒,但連累家裡人……不值啊。尤其是替這幫狗艸的官員死,更不值!”
荀成偉看向他:“現在去搶,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飛機已經落進去好一會了。”
一團長焦躁的在原地走了兩步:“你甭管了,我來辦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