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塔酒店內，韓三千站在窗口處，拿著電話皺眉說道：“是，對方提出的條件裡，有一項是讓徐洋回松江受審，並且同意放回韓堯和王宗譚。我讓星耀的小福去溝通這個事兒了，但長吉那邊的意思是，不同意釋放徐洋，說是奉北的龍興不乾，要把徐洋提回去判。”

  “不談徐洋的事兒，多給對方一些補償，單獨換回你兒子不行嗎？”對方問。

  “肯定不行。”韓三千搖頭：“徐洋在對方那兒位置很重要，不是多賠償點錢，對方就能棄掉的。”

  “……老韓，你別著急，我給奉北那邊打個電話，跟他們溝通一下這個事兒。”對方沉吟半晌後，輕聲寬慰道：“對面既然同意談，那現在小堯應該沒多大事兒。”

  “好，盡快溝通吧。”

  “嗯。就這樣。”

  二人說完，就結束了通話，韓三千站在窗口處，低頭掏出煙盒，眉頭緊皺地吸了起來。

  沙發上，福少抱著肩膀，看著韓三千的背影，目光莫名有些同情。

  ……

  奉北某保健醫院內。

  邢胖子精神略有些萎靡地躺在床上，正跟床邊的幾個高層溝通。

  “嘀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邢胖子扭頭拿起手機，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按了接通鍵：“喂？汪秘書。”

  “老邢，你情況怎麽樣啊？”汪秘書輕聲問了一句。

  邢胖子隻長長歎息一聲，沒有回話。

  汪秘書也在電話內沉默半天后，才輕聲說道：“……老邢啊，有個事兒，我有點難以啟齒啊。”

  “你說你的，我在聽呢，汪秘書。”邢胖子再次歎息一聲，眉頭緊皺地回應道。

  “燕北那邊的電話，打到了領導那兒。韓三千的意思是想讓在長吉犯案的那個徐洋，能回松江受審，這樣的話他兒子韓堯，還有王家的王宗譚就都可以被換回來。”汪秘書緩緩說道：“老邢，我知道這時候跟你提這個條件，有些不近人情，可韓三千確實為大局做出了不少貢獻，希望你能……。”

  “汪秘書，他韓三千做出了貢獻，我就沒為大局做過什麽嗎？”邢胖子聲音沙啞，話語平淡地反說道：“我兩個兒子都是沒在了對面手裡，如果凶手沒抓到也就算了，可現在人已經被扣在長吉了，那作為父親……對不起，我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汪秘書沉默。

  “龍城地區的衝突，即使王家大房贏了，那對我們集團的布局影響也不大。說句難聽的，如果不是上面說話了，松江的首席議員選舉，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邢胖子盡量控制著情緒，可卻越說情緒越有些激動：“錢我出了，人我出了，兒子沒了，現在還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凶手回到松江受審……這你讓我怎麽接受。”

  汪秘書無言以對。

  “……徐洋必須在奉北受審，被判，我要讓他在監獄裡蹲一輩子！”邢胖子聲音激動地說道：“這是我的底線，不容商談。”

  汪秘書聽完邢胖子的話，心裡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再勸，對方的態度已經表現的足夠明朗了。

  ……

  大約二十分鍾後。

  燕北的電話打到了韓三千的手機上，他站在窗口處，不停地吸著煙，按了接聽鍵：“怎麽樣，奉北那邊是怎麽回復的？”

  “……政務署的人給邢胖子打了電話，勸了好久，他還是堅持要在奉北判徐洋。”對方直言回道。

  “他這是什麽意思？”韓三千眉頭緊皺地喝問道：“是故意卡秦禹，還是故意卡我？！”

  “老韓，你別多想，他這麽做肯定不是衝你。”

  “那是衝誰？”韓三千冷聲問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不放了徐洋，韓堯和王宗譚就不可能回來。”

  “……老邢現在在氣頭上，大股東也在酒店受傷了，哪怕就不是他兒子出事兒了，內部也會給他很大壓力。更何況奉北警務總局，也覺得長吉的事情鬧得太大，主犯必須得得到嚴懲。”對方歎息一聲勸說道：“老韓，我是覺得這事兒還是緩一緩，等邢胖子氣消了，風頭也過去了，咱們再重新談這個事兒。人剛死，咱也得注意當事人的情緒啊。”

  韓三千聽到這話，莫名有些心涼。

  在龍城的事情上，韓氏集團的付出其實都不比風暴中心的王家少。除了大筆的資金支持外，韓非慘死，韓堯被抓，甚至連韓三千差一點都沒有跑出龍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上層有了授意，韓氏集團才開足馬力去辦的。可現在事情跌入最低谷，奉北那邊的人卻明顯是有些偏向邢胖子的。

  電話內，韓三千沉默許久後問道：“……死了的人，確實值得同情。可我不明白……人既然已經死了，為啥不去保活的？！邢胖子這麽乾，卡的不是秦禹，為難的卻是我和王家！！”

  “老韓，奉北那邊也確實一直在跟邢胖子溝通這個事兒，要不……？”

  “就這樣吧。”韓三千冷冷地回了一句，直接掛斷了手機。

  室內，一陣沉默後，福少才緩緩站起身，張嘴輕聲勸說道：“韓叔……。”

  “嘭！！”

  韓三千回頭一腳將茶幾桌踹翻，十分罕見的失態罵道：“勁兒都不往一處使，合作還有啥他媽意思？！！七百人連新鄉的大門都沒看到，就被斬首了，他出力了嗎？拿龍城的事兒當大事兒來對待了嗎？啊？！”

  福少愣住。

  “防著外面的人不說，還要防著自己人，很好。”韓三千雙眼通紅地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這個事兒，確實戳在了老韓的肺管子上。

  一個小時後，韓三千給集團總部打了個電話，讓十幾個高層準備在奉北拋售一些產業，同時將未來五年的發展重心，全部調到歐盟區。

  ……

  與此同時。

  鹽島。

  絡腮胡子男子趕到了槍聲響起的地點後，就見到十幾個持槍的衛兵，從快艇上拽下來三名與他衣著相仿的壯漢。

  “逃跑，就是這個下場！”領頭的衛兵衝眾人吼了一嗓子後，直接擼動槍栓，衝著三人無情掃射了數十發子d。

  周圍兩側圍觀的人群，全部驚懼地看著三具屍體，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絡腮胡子皺著眉頭，雙腿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他想跑，可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