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哪個師，哪個參謀長？！”老詹吼著喝問道。

  吳豐閉著眼睛，聲音顫抖地回道：“是八區956師的參謀長，王寧偉。”

  “他是跟你怎麽說的？”老詹繼續逼問。

  吳豐劇烈地喘息兩聲，心理防線完全被擊潰：“調我們去魯區之前，王寧偉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跟我說，八區上層很多人都對……對……林耀宗司令即將接任總督一職不滿。大家覺得這個一體制計劃，有點太過於偏向林系，削藩削得太狠，很多戰區、軍部，在未來都會喪失很多應有的權利，所以……我們要反抗。”

  “還有呢？”

  “王寧偉跟我說，不用擔心上層追責。”吳豐繼續陳述道：“老總督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目前無力出面主持大局，而上層不少人都選擇抱團了，私下裡好像也成立了個什麽議會，準備對抗這次聯合會的推進。再加上，我們兩個團進場之前，陳系也在消極接戰，這說明七區那邊對此次聯合會的提議也是不滿的……所以，我們就聽從了王寧偉的命令，在與魯區敵軍交戰的時候沒用全力打，很多炮彈都是對著沒人地區亂發射的。”

  “啪！”

  老詹聽完，氣得一個嘴巴子抽在了吳豐的臉上。

  吳豐被打得懵了，心說我都吐了，你還扇我嘴巴子幹啥啊？

  “媽了個b的，就因為有你們這幫人，老子差點全家都沒跑出來！”老詹瞪著眼珠子吼道：“你說上層成立了個什麽組織，這個組織叫啥啊？”

  “好像叫軍政同盟議會。”吳豐回憶了一下說道：“哦，對了，王寧偉還跟我說，我和張達明都算是議會的議員。”

  付震聞聲喝問道：“你倆傻b啊？！王寧偉都沒讓你們跟上層接觸過，你們就答應消極參戰了？如果上層追查，他們不護著你，你怎麽辦？”

  “王寧偉對我們是不錯的，我能當團長，也是當時他跟軍部提的。”吳豐如實回道：“所以……我們也算是他這個派系的人。”

  “956師師長，知道這個事兒嗎？”老詹問。

  “那……那肯定知道啊，雖然我沒跟師長通話，但王寧偉敢下達這種命令，肯定是得到師長默許的。”吳豐回。

  老詹思考半晌，回頭衝著付震問道：“956師師長是誰啊？”

  “易連山。”旁聽的鄧文釗插嘴回了一句：“就是那個之前被槍斃的辛子輝的姨夫。”

  付震聞聲點了點頭。

  “還有什麽沒說的？”

  “真沒了，王寧偉跟我說的，就只有這些。”

  “如果按照你的猜測，這個什麽狗屁軍政同盟議會，還有什麽人參加了？”老詹逼問。

  吳豐聽到這話，緩緩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了！上層不會跟我說這些的。況且總督目前還在……即使有人要搞權利分裂，也不會現在就跳出來啊！而且我聽說，總督的嫡系部隊，有很多將領也對這次的削藩不滿。”

  ……

  一個多小時後，審訊結束。

  付震拿著資料，直接去了秦禹家裡。

  客廳內，秦禹坐在沙發上看完審訊報告後，目光陰沉地說道：“這份資料轉交給八區那邊了嗎？”

  “還沒有。”付震搖頭。

  “你讓孟璽直接去聯系總督辦公室的人，把這個資料交給可靠的人，讓總督過目一下。”秦禹緩緩起身說道：“吳豐這邊繼續審，他家裡人是在八區的，可能心裡會有一定顧慮，一定要把他肚子裡那點東西掏乾淨。”

  “好。”付震點頭。

  “你這次乾得不錯。”秦禹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局上，我們是犯不起錯誤的，遇到事情多跟孟璽商量。”

  付震咧嘴一笑：“好！”

  “辛苦了。”

  “咱們是兄弟，不說這些客氣話。”付震有點飄地回了一句。

  秦禹怔了一下，不但沒有感覺別扭，反而還挺開心地回道：“……呵呵，行。”

  二人正在說話間，秦禹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彎腰在茶幾桌上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喂？”

  “秦司令，因為什麽把我兩個團給通信管制了，而且還主動挑釁啊？”打電話這個人叫王胄，是八區的一個軍長，之前在幾次會議上，秦禹是見過他的。

  秦禹皺眉問道：“你哪位啊？”

  “我是王胄。”

  “哦。”秦禹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說的事兒，我都不清楚，有問題你跟下面對接吧。”

  說完，秦禹直接掛斷了電話，跟本沒把王胄當成同級別的人物對待。

  八區，王胄看著手機屏幕，冷笑了一下說道：“備車，去戰區司令部。”

  ……

  昨晚的衝突結束後，122旅就全面撤退了，也取消了對八區兩個團的軍事管制。

  時近中午。

  八區一戰區第七軍的直升機，降落在了昨晚的交火地點，七八名軍官越過警戒線，來到了被燒成大一片廢墟的車隊附近。

  其中一人臉色凝重，語氣梆硬地喝問道：“你們確定看到霍聯絡員犧牲在車內了……？！”

  兩名昨晚從戰場中逃出去的警衛士兵，指著吳豐坐過的車輛說道：“人……人就在裡面。”

  領頭軍官邁步上前，戴上白手套，親自用撬棍撬開了變形的車門，看到車內數具被燒成了焦炭狀的屍體。

  其中一具坐在後座上的屍體，手腕戴著一塊很昂貴的潛水表。軍官是認識這塊表的，所以看見屍體時，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

  五分鍾後。

  軍官撥通了自己軍長的電話，語氣顫抖地說道：“軍……軍長，霍然同志，可能已經犧牲了……。”

  說完，電話內足足沉默了六七秒後，才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

  再過一個半小時，八區一戰區第七軍的軍長，直接強行闖進了戰區司令部，衝著總參謀長說道：“總參，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就兩個問題。第一，為什麽川府無端挑釁556、557兩個團？又為什麽明晃晃地協助著襲擊匪徒逃跑？！第二，我兒子的死，誰應該承擔的責任最大？！”

  川府綁架吳豐，無意中卻打死了霍然，這直接導致原本平靜的八區局面，瞬間激起了浪潮。

  霍然他爸，不但要求一戰區司令部介入，還要求上層必須召開聽證會，讓122旅的主要軍官，進八區說明情況。

  ……

  風暴欲起，連空氣中都蘊藏著壓抑的氣息。

  就在這個緊要的關頭，秦禹已經制定好行程，明天親自飛往九區，會見周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