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插著手，皺眉回道：“打是要打，問題是要打到什麽程度，達到什麽樣的目的，這個整不清楚，打也是瞎打。”

  王宗堂幫秦禹倒了杯茶水，輕聲回道：“黨政看上王家，主要是奔著民眾基礎來的，那我要分家了，不跟著大房幹了，他們至少要損失四成的民眾票數。我們三房加上五房，掌控了龍城周邊近半數的生活村控制權，這不論對黨政，還是對大房來說，都是不可容忍的。尤其是我們反了，接觸的派系還是你們軍政……那即使我們不動手，他們肯定也是要趕盡殺絕的，起碼要把我從龍城地區攆出去，才可能停手。所以你問我要打到什麽程度，這答案很明顯，不弄滅一家，這個事兒是不會善了的。”

  秦禹緩緩點頭。

  “至於要達到什麽樣的目的也很簡單。”王宗堂思路清晰地說道：“大房那邊的訴求，肯定是要把我們從龍城清剿乾淨，重新奪回四成票數以及生活村的控制權。也許……王宗翰可能還想弄死我，因為我們開火太快了，今天剛一動，你們就來幫忙了，所以族長和王天南死的這個鍋，一定是扣在我腦袋上的。”

  秦禹靜靜聽著。

  “至於我的訴求就更簡單了。”王宗堂插手說道：“龍城周邊是我們的根，我肯定不會放棄。他要打，我就得還手。如果暫時吃不下大房，我的訴求就是能在龍城站住就可以。”

  “我，你，軍政，再加五房一塊聯手，有可能把大房一回合乾掉嗎？”秦禹問。

  “軍政能給什麽樣的資源，部隊可以用嗎？”王宗堂問。

  “這肯定不能，”秦禹搖頭：“黨政也不會親自露面去幫王宗翰啊。上層只是下棋的人，會在暗中給予我們一定幫助，但絕對不會自己插手待規劃區的事兒的。”

  “那我覺得勝算不大。”王宗堂搖頭回道：“二房肯定是跟王宗翰穿一條褲子的，現在一開火，四房的王宗譚也馬上就反水了，他們加一塊的綜合實力，肯定是比我這邊要強一些的。再加上他們有黨政支持，韓家的資金……我覺得想一鼓作氣把他們打垮，是有很大難度的。”

  秦禹聞聲思考半天后，輕聲說道：“王叔，這裡就咱倆，我也把話說的明白一些。”

  “你說。”

  “我的訴求是：第一，這次老李必須當選首席議員；第二，你們三房手裡掌握的民眾票數，以及對生活村的管控，都必須以軍政和我這邊為主；第三，我的天成集團，要摻股你們王家在區外的生意，佔股比例不能低於百分之四十。”秦禹話語簡短地說道：“這三個條件，是必須的，沒有商討余地的。”

  “你能給我什麽？”王宗堂問。

  “響兒，資金，以及你們進區後的軍政支持。這麽說吧，你缺的我都會幫你解決。”秦禹臉色凝重地回道：“不惜一切代價，我們也要讓你在龍城站住。”

  王宗堂聽到這話，心裡是有些無奈的。因為他最初的想法是，即使跟軍政合作，自己也要拿下這次參選首席議員的資格，力壓王宗祥一頭。可今天發生的意外太多，讓開火時間提前了，所以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三大派系，除了黨政和軍政外，就只剩下了學院派，而王宗堂個人對這個派系不是很感興趣。因為對方掌握的資源更多是在體制內，做事兒風格也偏中庸，在待規劃區如此複雜的局面上，他們能給的幫助是不太多的。

  王宗堂喝了口茶水，想了半天后問道：“你是不是想硬打，一回合就在龍城打散大房。”

  “如果有這個可能，我想試一下。”秦禹點頭回道：“這事兒拖的時間越長，消耗越多，莫不如一把梭哈，直接分出公母。”

  王宗堂聞聲皺了皺眉頭。

  “你放心，我有這個想法，並不是隻想讓你們在前面當炮灰。”秦禹瞬間讀懂對方眼神裡的意思：“真要乾起來，我這邊出的人和力，不會比你少。”

  王宗堂一怔：“你除了松江地面上的資源，還有其他的嗎？”

  “有。”秦禹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同意跟對面一把梭哈。”王宗堂思考半天回道：“待規劃區的民眾，之所以願意聽我們的，就是因為王家能給這幫人穩定的生活環境。可如果真乾起來，生意沒法做了，龍城地區到處混亂，頻繁死人，那人心是會疲的，也一定有人會脫離王家這艘航母。”

  “我也是這個意思，”秦禹點頭：“時間不要弄太長，一把梭哈。”

  “你提的那三個條件，我個人沒有太反感的。”王宗堂斟酌半晌回道：“但這事兒我還是要跟家裡人商量一下，看看他們的想法。這樣吧，兩天內，我給你消息。”

  “好。”秦禹點頭。

  王宗堂緩緩起身，主動伸出手掌說道：“跟大房翻臉，是因為長期以來資源分配不公平所產生的結果，所以我希望咱們之間的合作，不要發生這種問題。”

  秦禹與他握手，話語簡潔地回道：“公道。”

  王宗堂點頭。

  ……

  當夜。

  秦禹急匆匆地返回了松江，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去敲了可可的房門。

  “誰啊？幹嘛啊……？！”可可睡的正香，被吵醒後凶巴巴地躺在床上吼了一句。

  “是我啊，你剛點的鴨子啊，姐姐。”秦禹賤嗖嗖地回了一句。

  過了一小會，可可披著睡衣，睡眼惺忪地拽開房門罵道：“我怎麽那麽瞎啊，點你這樣的鴨子。”

  “呵呵，找你說點事兒。”

  “曰吧。”

  “大哥，外面挺冷的，你讓我進去說唄？”秦禹一直感覺可可跟自己別別扭扭的。

  可可猶豫了一下，才讓開身位說道：“進來吧，脫鞋。”

  秦禹進屋脫鞋，一扭頭見到鞋架上擺著一個落了灰的男鞋盒子，隨即愣了一下問道：“咦，這鞋是給誰買的？”

  “啪！”

  可可一巴掌拍在秦禹手上啐罵道：“那麽欠呢，別動我東西。”

  秦禹縮回手掌：“幹啥老對我那麽凶啊。”

  “我更年期不行啊。”可可翻了翻白眼：“有話說，有屁放。”

  秦禹一笑：“我想找耀光那邊談談。”

  “談什麽？”

  “談收購。”秦禹思考一下回道。

  可可聞聲瞬間怔住。

  ……

  與此同時。

  八區燕北方向，數台汽車正不要命似的趕往龍城附近。

  韓三千坐在車上，拿著電話說道：“對，我親自去一趟……。”